“賊寇將你爹殺了,你就在那里看著,來一句,為了考慮自己同賊寇的和睦關系”
“”
那名劍宗弟子的臉色瞬間便是染成了豬肝色,咳著鮮血一句話也說不出。
只是眸子之中夾雜著晦澀,緊咬著嘴唇,一臉的不服氣,斷斷續續的開口道
“大長老在我等離開劍宗之時再三叮囑我等勿要惹是生非。”
“劍宗不比以前,遇事能忍則忍我等謹遵劍宗規矩,難道有錯嗎”
“”
蘇北沒有去理會這名弟子,環視了一下剩下的幾人,淡淡地開口道
“你們的想法,同他也是一樣的”
幾名劍宗弟子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又是搖了搖頭。
蘇北冷笑了一聲,一招手,插在他們腰間的長劍瞬間便是漂浮在了蘇北的身邊。
劍修,劍便象征著自己的尊嚴,而蘇北此舉無一不是將他們的尊嚴徹底地踐踏。
“蘇長老,你”
“五長老,你這是何意”
“”
一個個劍宗弟子滿臉漲得通紅,使勁地握著拳頭,一臉倔強的看著蘇北。
“請五長老歸還佩劍”
“”
蕭若情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拉了拉身旁的墨離,發現并沒有得到回應,轉過頭便是看到她癡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師尊再次的變了一個模樣,她說不清楚究竟是喜歡以前的多一些,還是現在的多一些,但終歸是喜歡的。
蘇北背負著雙手,眸子平靜地望著漂浮在自己身邊的諸多長劍。
收了周身的氣勢,吐出了一口濁氣。
聞人平心自然是極好的,只是蘇北清楚的知曉她的性格并不適合掌管劍宗。
相比之下,她更適合守成,而失去了持劍者當有的鋒芒。
沉默了半響,終于,蘇北淡淡地開口道
“劍宗,宗門凋零,放在雪州,自然是最大的宗門,可如今的劍宗不比其他宗門,放眼天下,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祖上闊氣過的。”
而后他的目光同一眾劍宗弟子皆是對視著,同他所接觸之人無一不是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可是,有些架子還是不能放下,架子這東西,放下容易,想要再拾起來可就難了。”
蘇北修長的食指擦拭著青萍劍的劍鋒,看著單無闕,也同樣望著蕭若情,墨離,平靜道
“無闕,你也聽著。”
“一個宗門看骨而不看皮,只要劍宗永遠的端著架子,那就是虎亡而骨不倒,無論是怎么說,都曾是十大宗門之首,天下無論是誰,都要高看我劍宗一眼。”
“只要劍宗之人一天不滅,待至宗門中興之日,劍宗便依舊是那個睥睨天下的天下劍宗,而不會像是無華闕那樣的暴發戶。”
“這是我劍宗刻在了骨子里的底蘊。”
一眾劍宗弟子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望著蘇北,緊緊地攥著拳頭。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們自己把這個骨架子放下,失了骨氣,許久之后,待至一切淡去后,天下人提起劍宗之時,就沒有了劍修一劍斷滄江,一劍斷魂倒懸天。”
“他們也不會記得當年祖師上官別離是如何獨步天下,今日一個區區暴發戶一樣的無華闕都可以看不起我們,那么來日,就連下九流的宗門也會瞧不起我們。”
“或許我們放下架子,會過得更舒坦一些,但是我劍宗萬年來所積攢下的底蘊,劍宗的歷代宗主,以及那埋葬在天下的八百劍仙的名聲也會隨之而付諸東流。”
“這樣的劍宗,是你們想要看到的劍宗嗎”
一眾劍宗弟子默不作聲,只是眸子不斷地變換著,眼神夾雜著許多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