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州,劍宗。
暗澹無光的劍冢內,正中央的那一具棺材沿著某一種節奏不斷地向外吐納著兩種靈氣。
至陰至陽相互交融著,終于在到達了某一種奇妙的狀態后,所有的氣息全部收入棺材內部。
逐漸地凝聚成了一顆好似蛋一樣的靈障。
那一根至陽之藕散盡了最后一絲氣息,悄無聲息的融入了躺在一旁的女子身軀內部,冰冷的身軀逐漸的升溫,有些微微的余熱。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些許的細碎聲音,那一道靈氣屏障徹底的破碎。
蛋中的女子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氣息越發地濃厚了起來,終于,時隔近三百年,她睜開了眼眸,冰藍色的眼眸凝視著體內靈海的漩渦。
而后,姬南玨找到了位置,推開了沉重的棺木,緩緩地坐了起來,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昏睡之后的一切記憶宛若潮水一般涌入了腦海中,腹中暖暖的,這股暖意久經不散。
姬南玨伸出素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喃喃自語道
“涅盤之羽嗎”
“林瑾瑜啊,這份情,你讓朕怎么還”
那是鳳凰一族成年后,踏入涅盤池,所凝聚成的血脈之力,每一只至純的鳳凰究其一生也不過只有一次涅盤重生的機會。
在自己挨下南皇的重創之后,她將那一根鳳凰翎羽融入了自己的血脈之中,只是單純的翎羽并不足以讓其達到重生的地步。
同時還有至陰同至陽的相互交融,這一種天下最為精純的靈氣不斷地保持著自己的身軀不滅。
若是真的要說的話,自己在這次的涅盤之后,本質上或許已經脫離了人的范疇,更接近于鳳凰。
這一次的重創,從某種意義來說,更像是一種機緣
“蘇北”
姬南玨喃喃了一聲,下一刻,她的整個身軀飄起,赤足點動著空氣,于層層漣漪間凌波而去。
秋風蕭瑟連綿,吹拂著山間。
姬南玨駐足望著劍冢外的巨大凋像,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古怪之色。
為什么蘇北會被做成凋像放置在劍冢前
在自己失去了記憶的那段時間,他都做了些什么
現在是什么年代莫非他早已經飛升了,這里留下的是他的世間傳承
一想到這兒,姬南玨的心種莫名的升起了一絲慌亂之色,細長的柳眉微蹙,漸漸的,眼眶紅了,眼底有淚欲流。
“你若是不在這世間了,南姬獨自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
她的雙袖飄然而垂,朱唇抿著,就這么望著那熟悉的容顏愣神。
就在這個時候,青石板路的盡頭傳來了細細簌簌的人聲
“蕭長老在地上畫的那個圈到底是何意我怎么就參不透呢”
“那一定是你的悟性太低,蕭長老不是說當年蘇太上也是這么干的嗎”
“可是俺真覺得蕭長老就是隨便畫的啊。”
“其實我也這么覺得。”
幾名劍宗弟子手中拿著掃把,朝著這座凋像走了過來,突然間,其中一名弟子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說話的那名男弟子有些疑惑道
“喂,你在看什么”
那名弟子吞咽了一口口水,右手指著遠方
“那也是劍宗的弟子”
其余人順著他的方向,望著凋像處。
陽光輕晃,秋風搖曳。
凋像的陰翳下,站著的是一名女子。
傾城,明艷的炫眼。
不論是眉,還是眼,都好似工筆細描,素白的襦裙鋪灑著,腰間是龍紋層圍,以一根金絲帶系了。風起,吹散了那一頭冰藍色的長發,扶搖輕灑。
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卻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氣質。
一眾劍宗弟子下意識地驚嘆,這世間,怎么會有如此精致地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