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自言自語著,古都浩劫之中他曾經陷入過一種狂躁的殺戮狀態,那一次他完全就是依靠逆鱗不斷反哺血肉之力將四面八方成百上千的亡靈尸群屠戮一空,他的體魄得到了一次飛躍,但也差點一去不復返。
吸食血液獲取能量,本身就屬于較為邪異的法術,如果這種事情暴露,他絕對會被劃分到使用邪術獲取力量的歹毒惡法師之中。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半吊子高階法師,連星座都無法完整銜接,如果被審判會之類的大勢力認定為危險的法師,很容易遭受審判員的追捕。
他就算解釋這是逆鱗的吸血效果,也很難為自己辯駁,畢竟,逆鱗不單單可以吸食妖魔的血,也可以吸食人類的血液,徐晃知道這種潛在的危險性。
而且,他有一種莫名的危險預感,人類法師的鮮血,也許比強大妖魔的血液,對于逆鱗更加有誘惑力……
如果是那樣,他甚至不敢保證如果自己真的被殺戮支配,會不會去襲擊傷害無辜的法師,甚至包括……自己身邊的人。
徐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在收集異變體巨亡蜥組織數據的白葉宇,他的實力,絕對不遜色統領級的大妖,而他的潛力……
不說未來加封禁咒抗衡帝王大妖,但只要他徹底成長起來,在君主級妖魔之中,能夠威脅他的,恐怕不多。
徐晃可以想象,如果逆鱗在一個殘暴不仁的暴虐之徒手里,為了通過吸食血液強大自身,會有多少可能成為一方強者的年輕法師,乃至一些成名多年的老道法師會遭遇不測。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就算沒有被審判員羈押處決,也只能深陷囚牢,只能做一頭屈辱不甘卻無可奈何的籠中困獸。
徐晃的腦海之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了東守閣的樣子,他曾經在網上看過這個享譽國際的魔法監獄,佇立在一個孤立無援的孤島上,只有唯一的通道和西守閣相接連,一層層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無數的惡徒在其中哀鳴嘶吼。
那里積壓著無數年來凝聚發酵的負面情緒,憤怒的,恐懼的,怨恨的,絕望的,麻木的,無數的強大邪法師身上散發的邪力讓那里成為一個巨大的熔爐,一個催生惡魔的溫床……
那里,是莫凡得到邪珠擁有釋放惡魔之力的地方,也是紅魔誕生的地方,是初代紅魔的搖籃,是紅魔,那個一直潛伏著妄圖積攢八魂格加封邪圣王的詭異之物,早晚會重新踏足的地方。
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徐晃也因為無法掌控逆鱗的噬血之力而大開殺戒,被擊斃也許還好,起碼他不必被永久囚禁。
可如果,他也作為一個窮兇極惡的罪惡法師被囚禁在東守閣的黑暗一角,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淪為紅魔的一員,成為那些一直想要沖破藩籬,將災難帶回人間的惡魔中的一個……
環境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在絕望扭曲的環境之中,哪怕自己的混色星系可以緩解吸食部分負面能量,但更多的,潮汐般洶涌而來的邪力依舊會將他吞沒,讓他腐朽,惡化,乃至,徹底墮落!!
那是徐晃不可想象的,只要想到那種可能,他就會有如墜冰窟的刺骨陰寒,任由誰,都不會愿意體驗生不如死的痛苦。
“你手上的斬魔具不錯,是一把難得一遇的好刀,這種高超的做工是出自老道的魔具大師之手吧,它本身的素材,也絕對不是尋常妖魔可比……”
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徐晃背后響起,他原本沉浸在未知惶恐的思緒被打斷,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幾下,轉過頭,看見一個獨眼長發的男人注視著自己手里的逆鱗,低聲說道。
“一把刀的好壞可以看出鍛造者技藝的高低與否,也可以看出它的持有者對自己的刀是否珍惜,你有在好好愛惜自己的斬魔具,這很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