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啦……嘶啦啦……”
低沉悠長的鳴叫之音在陰暗的森林里回響,一道獵狗般矯捷的黑影迅速穿梭在那些密集繁茂的枝葉之間,最后落在一根長滿厚實葉片的粗壯枝干上。
那樹葉寬大如同蒲扇,被成百上千厚實葉片簇擁的樹干就算六七個人也環抱不過來,分岔出去的枝條也堪比壯漢的大腿甚至腰桿。
就算因為土壤肥沃和氣候,洞庭湖對于大多數植物都是高速生長的寶地,這種蒼勁的巨樹恐怕也有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樹齡。
在日漸發達的城市,別說百年老樹,就連三五十年的樹都愈發稀罕,大興土木讓許多老一輩還多少見過的古樹都被連根拔起。
要是值錢的木材,還可能雕花琢像在市場賣點價錢,可如果只是樹齡長的普通樹木,也許就當做朽木隨意丟棄,混著泥土枯葉在地底腐爛。
這顆蒼勁巨樹枝繁葉茂,拔地而起的粗壯軀干比得上一座四五層的小洋樓,分散的枝葉籠罩著大片的陰影。
在這片森林里,和它高度相當的蒼勁巨樹一眼望不到盡頭,無數已經扎根于洞庭湖肥沃土壤上百年的古樹仿佛一片汪洋,壯麗遼闊。
那道黑影從堪比壯漢腰部的枝干向上攀爬,它的彈跳力極佳,每一躍都往上竄了幾米,不過數息就爬到對它而言也仿若摩天大廈的古樹樹冠,借著月色露出真容。
那是一只披著黝黑甲殼,被包裹的蟲翅微微袒露的巨型甲蟲,它發出絲絲的低鳴,嘴里還叼著一顆拳頭大的青綠色的樹果緩緩咀嚼。
它的足部穩穩當當的抓牢了巨樹的枝干,看起來極具爆發力的魁梧軀體在微微晃蕩的枝條間紋絲不動,烏黑渾圓的眼睛閃爍著銀月的光弧。
塊頭大如獵犬,甚至比擬初生牛犢的巨型甲蟲可不是那些被垂髫隨意拿捏把玩的小玩意,它是貨真價實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兇殘妖魔。
蟲族妖魔雖然塊頭無法和同級別的飛禽走獸相比,但由于蟲族擁有著恐怖的力量,驚人的彈力和堅硬的甲殼,它們的危險程度比起其他妖魔是過而不及。
這頭黑甲巨物就很危險,它可以輕而易舉的獵食體格比自己龐大得多的妖魔,就算是蜥顱巨妖也吞噬過一些,在奴仆級妖魔之中也算位居前列的存在。
可洞庭湖是一個龍窩,強大的妖魔層出不窮,奴仆級只是這個食物鏈的最底層,一些戰將級的妖魔如果不成群結隊都朝不保夕,更何況形單影只的奴仆……
這頭黑甲蟲在巨樹的樹梢之間來回穿梭,那些青綠色的樹果不一會兒就被吞入腹中,它蠕動的口腔仔細舔舐著鋒利如刀的足部,顯得意猶未盡。
它的消化能力很強,樹果在強酸的腐蝕分解下不過十息就會化為混雜著殘渣的液態養分,那些樹果還不足以滿足它旺盛的食欲。
它還是饑腸轆轆,奴仆妖魔的智力比起尋常動物高不到哪里,還是要依靠著本能去活動覓食,雖然知道夜晚的洞庭湖極度危險,這頭黑甲蟲也沒有返回相對隱秘安全的巢穴,在茂密森林里繼續獵食。
甲蟲并沒有什么時間概念,但它還是可以感覺到自己很久沒有進食富有蛋白質的肉類了,那些具有龍族血統的雜龍們不知怎么,都成群結隊才會去獵食,完全沒有落單的目標可以下手。
本就危機四伏的洞庭湖,在經歷了詭異到不安的夜晚后,變得更加殘暴,這頭掀起了千年腥風血雨的古老巨獸越來越躁動,越來越壓抑不住自己的貪婪。
它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似乎在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可它的獵物,又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