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中,劉備恰在此時攻打益州,劉璋向張魯求救,張魯令馬超率援軍前往。在這一章節,馬超的勇猛被渲染到了姐姐,他面如冠玉,唇若抹朱,銀甲白袍,獅盔獸帶,銀甲白袍,威風八面,故又有“錦馬超”之稱。馬超與張飛在葭萌關大戰數百回合亦難分勝負,最后,諸葛亮設計,將馬超“賺”進了成都。
其實,這里有兩點是與正史不符的,其一,馬超的長相,《三國志平話》說他是“面如活蟹”,螃蟹是什么樣子,或許跟張飛也差不離了;其二,劉備攻打劉璋,馬超并未曾率軍支援。馬超遭張魯猜忌,過得并不如意,建安十九年,見劉備攻蜀,“密書請降”,主動投進了劉備懷抱。他的另一個妻子董氏和小兒馬秋留在漢中,未能一同入蜀。曹操破張魯后,董氏被賜給閻圃,張魯氣急敗壞,竟將馬秋親手殺害。自公元211年至公元214年,短短4年間,馬超就遭遇了三次滅門之禍,全家被殺戮殆盡,馬超接連受到失敗的恥辱與喪親的痛苦,苦不堪言。
入蜀歸順劉備后,馬超仕途一度頗為得意,前后歷經三次升遷,官位僅在關羽之下。劉備先是拜他為平西將軍,取漢中后遷為左將軍,章武元年(221年)劉備稱帝,又遷馬超為驃騎將軍,領涼州牧。官越做越大,馬超混得卻越來越差。馬超歸劉后出現了一個插曲。
史書記載,馬超見劉備待自己不錯,當時劉備的身份還只是漢朝左將軍,不免有點傲氣,見了劉備仍是直呼其名,劉備不免氣惱。有一次,關羽、張飛皆在劉備身后,馬超仍不知趣,直呼劉備大名,關羽、張飛大怒,欲拿馬超開罪,馬超嚇出一身冷汗,再不敢造次。其實,自劉備入川以來,關羽一直鎮守荊州,自然不會為了這等小事專門跑到成都一趟,所謂關、張二人嚇唬馬超只是稗官野史而已,不過卻仍可從中管窺馬超在劉備集團地位并不牢靠,而這一切又跟他自己的性格缺陷有關。
馬超半路降劉,終非劉備嫡系,又不注意禮儀尊卑,日漸孤立,他除了偶任偏師,極少統兵出征,只能企羨黃忠沖鋒陷陣,坐觀魏延鎮守漢中,并無太大建樹。劉備更多只是想借他的威名爭取羌人,贏得愛才美名。馬超焦躁難忍,卻又無可奈何。武將不能外出征戰,可謂悲哀,家人又被殺戮殆盡,中年的馬超,終日生活在碌碌無為與喪親的雙重悲痛之中。一年春節,馬岱向他拜年,馬超不禁悲從中來,吐血泣曰:全家數百口人都已送命,你我二人還有什么可慶祝的。
建安二十年,從前對他忠心耿耿的部將龐德在張魯兵敗后投奔曹操,也在樊城之戰中為關羽擒殺。伴隨著寂寞而來的是政治上的小心翼翼與自我保全。馬超跟一個叫彭漾的私交不錯,劉備下放彭漾為江陽太守,彭漾不悅,便向馬超大倒苦水。馬超說,你有才有能,本可與孔明并駕齊驅,怎么跑到那個小地方當太守了?聽得此言,彭漾一時性起,便忘了分寸,說劉備、孔明“老革荒悖,可復道邪”,又言“卿為其外,我為其內,天下不足定也”。
馬超聽聞彭漾言語大逆不道,便默不作聲,日后將彭漾所言,悉數上奏劉備,彭漾被收監,很快丟了性命。彭漾自以為懷才不遇,向馬超發發牢騷,本以為可以得到馬超共鳴,沒想到自己信任的朋友卻成了告密者。
馬超為求自保尚能理解,如果因此出賣朋友,卻是為多數人所不齒的。他在蜀漢的狀況,可見一般,所謂魚水情歡,只是家粉飾太平而已,英雄氣短的馬超才是歷史上真實的馬超。此事過后,馬超在蜀漢更加孤立,寂寞悲涼地走過了余生。劉備稱帝兩年后,馬超病卒,臨死前向劉備上書:“臣門宗二百余口,為孟德所誅略盡,惟有從弟岱,當為微宗血食之繼,深詫陛下,余無復言。”這段浸透血淚的遺言,實在令人痛惜。
三國演義贊馬超:
西州馬孟起,名譽震關中。
信布齊夸勇,關張可并雄。
渭橋施六戰,安蜀奏全功。
曹操聞風懼,流芳播遠戎!
江城子
獅盔銀鎧玉面郎。目如星,體賽狼。跋扈飛揚,報仇反西涼。六戰渭水逼潼關,麾鐵騎,捻金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