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孩童依然在練劍,但落在李昊眼中,卻不如先前那般驚嘆,反倒一眼就看出對方的手法稚嫩,姿勢僵硬!
若是換做會用劍的人,只需輕輕一擊,就能將其手里的木劍打落!
“不錯。”魁梧中年人對李乾風的表現十分滿意。
根骨絕佳,悟性也極好,再過兩年,這第一層就能達到靈巧了。
要知道,此刻的李乾風還只是個孩子,腦袋尚未發育健全,如此已經極為難得。
時間流逝。
李昊邊吃邊看,漸漸地,感到一絲困乏和無聊。
他打了個哈欠,趴在二娘的懷里,慢慢合上了眼。
見李昊睡著,柳月容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復雜。
但當她抬頭看向雪地里練劍的兒子,眼底的復雜之色又消失,眼神恢復了平靜。
她起身抱著李昊離開小亭,回到自己后院的臥房中,將李昊輕輕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給他蓋好了被褥。
動作輕柔,宛如是其親生母親。
李昊正睡的迷糊,感覺身體被放下,又清醒了一點。
他感覺胸口暖融融的,微微發熱,那里是禹皇賜的龍血玉佩,他一直貼身佩戴,這也是他能站在雪地里,絲毫不覺寒冷的原因。
正當李昊準備翻個身,繼續酣睡時,忽然聽到房間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您真的給這孩子吃了那個東西?”陌生的男子聲。
“事已至此,我別無選擇。”
這是二娘的聲音,但沒有柔和親昵,只有像對待家仆般的生冷。
“你也看到了,我兒何等努力,又是百年之才!無量山的人已經來看過,等乾風六歲,就會將他帶到無量山上修行,等將來他神血蘇醒,繼承他父親遺傳的那份力量,必定名動天下!”
“我必須給他鋪好路!”
李昊微微睜開一道眼縫,略微昏沉的腦子里有些疑惑。
二娘在跟誰說話?“現在暫時還不知道這孩子什么天賦,此舉未免太過冒進了。”低沉男子嘆息道。
門外,短暫沉默。
旋即,柳月容的聲音響起,只是更冷了,語氣里還多了一絲嘲弄: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原本我也不想這樣,但李家這些木頭腦袋,愚不可及!”
“這孩子,要怪就怪他的父親吧,誰讓那刑武侯如此妖孽,別人不知道,但我卻清楚,他早在二十三歲時,就已經踏入了那個境界……”
“也就是說,他的孩子有不小的概率,也會蘇醒神血!”
“什么?!”
低沉男子聲震驚:“二十三歲,就踏入‘三不朽’?!”
“沒錯,李家先祖是大禹的開國神將,血脈強大,李家子女都是人中龍鳳,絕世天驕!除了乾風的父親外,刑武侯也是妖孽,還有那九郎李君夜,更加恐怖,還好他死的早……”
柳月容冷聲道:“否則,你以為禹皇為何會給這孩子賜福,即便他將來武道天賦平庸,有神血蘇醒的話,也足以笑傲絕大多數同齡人,只有頂尖天才能壓一頭。”
屋外一陣沉默。
低沉男子輕嘆一聲,道:“夫人既已有如此決斷,我便不多說了。”
“你不必擔心,此藥是我從無量山求來,服用后無影無蹤,不會被追查到痕跡,也不會有什么痛苦,我還在上面裹了糖衣,味道也不會怪異,盡管他還小,但不會給他留下任何深刻記憶,畢竟小孩子吃過的糖果太多了。”
“退一步說,將來查出他無法覺醒神血,也不能斷定就是咱們做的手腳,這神將府里誰都有這可能!”
“何況,那個境界的血脈,也未必是百分百蘇醒,也許他孩兒本來就不行呢?”
說到這,柳月容嗤笑一聲:“多虧這燕北戰亂,姬青青跟刑武侯情深義重,隨他奔赴戰場,才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否則等這孩子再大幾歲,他們歸來,身邊必有武將暗中看守,還真不好下手。”
男子并未再應答,只是低嘆一聲。
不多時,二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屋內,李昊此刻已經完全清醒,腦袋發懵,難以置信。
二娘居然要害自己?
那個對自己呵護備至的二娘,居然會害自己?!
李昊不愿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
雖然不懂什么是神血,但二娘為了給自己孩子鋪路,居然要毀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