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爐是這部的一件道具,它穿插在許多人物的經歷之中,也就讓許多人的命運被寫在一起。宣德爐就有了見證命運的意義。《宣德爐》里,身處逆境的許定寬一家,各有各的生活態度,各有各的生活結局,卻不約而同的在與命運抗爭著。“好好過吧”,話雖簡單無比,卻是他們痛徹心扉的人生體驗。
顯然,不能輕易將顧陸所著的《聊齋新義系列》定義為“聊齋志異跟風之作”,在古本《聊齋》中注入現代意識,融合傳統與現代的視界,從一個新的高度進行了顛覆和重構,讓形成了種奇妙的結構力量。作品敘述沒有絲毫故張揚的炫技痕跡,紛繁如實而澄澈如心,平靜的訴說著對世間的感悟。
《雙燈》《瑞云》在敘事的褶皺及鋪展手法、敘述的聲色及其張力控制等等方面,足可作為寫作課堂研讀的文本。
……(省略三四百字)
——編者]
人民文學的卷首都是名人,譬如《宣德爐》作者張策。
余心姚知道,《血色風箏》作者,寫過無字系列偵探。
當然余心姚對通俗沒什么研究,他對張策熟悉,是因為張策是《金盾》副主編啊!
金盾是四九城公安這口子的官方雜志……
不過吸引余心姚的肯定不是張策,而是“顧陸?是我認識的那個顧陸,顧陸的文章上《人民文學》了?”
簡社長動用人脈,把顧陸推上去了?余心姚內心第一反應。
很快,很快哦,余心姚就把這種想法掐滅。
老友雖說是半個生意人半個文化人,但也不至于這么做,認識多年余心姚了解。
就是說,真材實料上的?并且卷首提及的三四篇作品就是本期的特別推薦。
足可作為寫作課堂研讀的文本,編輯的評價基本頂天。
“這……顧陸?”
還是先看文章吧,余心姚改變自己按順序閱讀的習慣,直接跳到顧陸的兩篇文章。
《雙燈》《瑞云》合起來也不到三萬字,即便是仔細閱讀也很快讀完。
“入喉順滑,一點也不傷喉嚨。”說著,余心姚被煙草嗆到,干咳了兩聲。
余心姚想表達的是老瓶裝新酒,但這壺新酒,釀造得好。
特別是瑞云最諷刺,三兩筆就讓文章主題大轉變。
名妓瑞云臉上的墨跡消散之后,官人賀生反而感覺別扭,不喜歡了。
[賀生不像瑞云一樣關心,明晃晃的燈燭,粉撲撲的嫩臉,他覺得不慣。他若有所失。
瑞云覺得他的愛撫不像平日那樣溫存,那樣真摯,她坐起來,輕輕地問
“怎么了?”]
戛然而止,恰當好處!
“到底是賀生感覺自己配不上瑞云,更喜歡有墨跡的瑞云,還是賀生就喜歡丑?開放性的結局,顧陸太會改了。”余心姚稱贊。
“這評語誰寫的?”余心姚不同意‘足可作為寫作課堂研讀的文本’,因為沒有一定寫作功底,觀看這兩篇文,什么也學不到,埋太深了。
就如瑞云最后一段的“若有所失”,這不是常用詞,含義好像丟了什么似的。
但就這么一個詞,比“失魂落魄”“空虛”“難過”等等詞匯,要更恰當,很妙。不信,你結合劇情再看。很細膩,不適合入門讀者。
余心姚把煙桿放到煙灰缸上,立刻撥通了簡社長的電話。
對方迅速接通——
“怎么樣?小顧沒有傷仲永吧?”簡社長張口就是這句話。
前面在華師大的演講,這一波有點打臉,但余心姚內心反倒是高興的。
“他真的是寫短篇的天才,”余心姚說,“從《雙燈》《瑞云》能看出,他對文字的掌握非常老道。我這個老道是和人民文學刊登的文章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