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繼位,手還沒臟,所以不怕!
不不不,沒有真正的證據,這一切都只是幾率。
但假如,假如,真是真的呢?
霍恩呆坐原地,身為千河谷人的舊日王者,居然在拿自己的子民釀酒,販賣得利。
等等,要是公爵早就知道藍血葡萄酒的事了,那天先前那副樣子是怎么回事?
他那副模樣,現在回想一下,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恐懼啊。
建立在這個基礎上,如果他幫教會賣酒,綁定這么深的事情,達內敢起義嗎?
假如公爵起義,那教會透露這件事,盡管千河谷本地的教會崩塌,但公爵不也要失去地位嗎?
霍恩靈光一閃,他從口袋里摸出了那枚戒指,這會不會就是公爵缺的那枚“s”的戒指。
公爵代表家族的戒指是[k.i.a.b.s],那天公爵手中只有[kiab]。
怪不得下午的時候,那名看守小溪的村民一見到這枚戒指就走了。
他認得那是公爵的戒指。
按照哈爾金所說,那位吉巴山伯爵繼承了祖先一大筆財富,想要從諾恩移民到法蘭,并還在不斷轉移財富。
這么一想,把這些戒指位置順序一換,不就是吉巴[kipa]嗎?
那位吉巴山伯爵,大概率就是庫什公爵了。
換句話說,公爵極有可能準備逃跑,他根本不想起義,而且這件事,極有可能教會是知道的。
明知公爵不會反,還派敕令連過來,不怕將其逼反嗎?
那些敕令連能這么快地攻破城堡,真的是因為他們太強了嗎?
那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個了。
霍恩的大腦像是生銹卡住的齒輪,那個想法呼之欲出,可他就是想不出來。
或者說,他不想去想。
或許,公爵早已與教會和帝國串通好,那幾萬名“短毛”流民便是他獻給帝國的禮物,一張通往帝國貴族社會的入場券。
霍恩頓時從地上站起,可他的身體又僵住了。
回去嗎?可回去有什么用呢?通知他們逃跑嗎?
直到這時霍恩才反應過來,河道被堵塞了,這兩萬人沒法從水路離開。
通往東北邊山地的城堡和關卡都被封住了,而西南邊則是一片平原丘陵,這樣的地形中,他們兩條腿哪里跑得過敕令騎士四條腿。
更別提貞德堡內有一百多名超凡騎士和上千裝備齊整的雇傭兵,還有封臣部隊。
公爵的秘密軍隊聽說已經駐扎在附近,他們能逃到哪兒去。
反過來說,貞德堡的死局唯一的出路,就在這條船上了。
不知不覺間,公爵布下了天羅地網。
離開,這就是唯一的路了。
站在椴樹下,霍恩望著緩緩而來的船,河水的聲音是那么地刺耳。
“冕下,船來了。”
看著那艘小槳帆船,他卻突然無比平靜。
看啊,坦途就在眼前啊,只要踏上這艘船,給他五年的時間,他就是黑蛇灣第一大秘黨的高層。
發條科技,還沒有繼續研究。
池沼鎮,還沒有發展。
他應該是如同愿景那樣,用五年完成煉金的原工業化,五到十年進行輕工業吸取足夠的資金,五年完成重工業的發展,最后靠著人海一般的發條銃鋪平整個帝國。
向前踏一步,踏上這條船,前往黑蛇灣,那里有輝煌的未來,有一個獨屬于他的帝國。
留在千河谷,只有無窮的戰爭泥潭。
該走了,該走了……該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