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腦袋,卻見到四十名騎兵揮舞著長刀或狼牙棒,在通往軍械庫的道路上奔馳著。
在騎兵隊的最前面,一桿亮著金色圣杯的戰旗正閃著金光。
“沖鋒!”讓娜發出怒號,平舉了手中的戰旗。
那戰旗立刻裹成了槍頭形狀,而她座下馬匹的汗毛則蓬松立起。
旗槍在前,跟著騎士們出戰的守夜衛兵們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就麻利地滾到路邊,用藏在屋子水井后的怒視,表達自己和短毛賊不共戴天的精神。
他們到達吊橋,大概是六十碼的距離,按照目前的馬速,大概需要六七秒。
到了,快要到了,讓娜可以看到愈發清晰的軍械庫,以及正在緩緩升起的吊橋。
連那吊橋上散落的草葉和滾動的碎石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吊橋像是起床的老人,每一寸身子骨都在發出吱呀的叫喚,艱難地從床上起身。
轉動著絞盤,民兵隊長已經用盡了畢生的力氣,臉龐漲得通紅,面容在恐懼地扭曲下仿佛似笑非笑一般。
“大家使勁啊!一起拉!”
在絞盤的旋轉下,在眾人希冀的目光中,吊橋一寸寸拉起,終于,在讓娜他們到達之前,便來到了大約三十度的角度。
望著徹底消失在吊橋橋板后面的讓娜,民兵隊長松了一口氣,他向后退了一步,把絞盤交給了別人,靠在墻上大聲地喘著氣。
然后他便聽到了他此生都難忘的馬匹嘶鳴聲。
“唏律律——”
月亮照耀在讓娜的背后,她座下的戰馬四腳騰空,高高躍起,閃著金光的旗槍又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
她面容冰冷,冷酷地仿佛諾恩神話中飛行的女武神。
馬蹄落在吊橋上,震起一片灰塵。
“沖鋒!”
三十度的角度,正方便了讓娜進行沖鋒,鮮血在短短數秒間便已染紅了槍尖。
軍械庫的吊橋緩緩落下,讓娜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她橫槍立馬,身后血流成河。
于是,整個軍械庫便赤裸裸地向四十名騎手,向三十名圣銃手,向上萬名復仇的流民敞開了自己的大門。
…………
在火把的照耀下,月光都染成了紅色。
軍械庫的道路旁,上萬名流民排成長隊,舉著火把在道路上前行,如同一條蜿蜒的火龍。
在道路旁,黑帽軍與近衛軍將一捆捆長槍抱出,橫在路邊,根據身高體重給流民們發放。
每有一個流民走來,便有一把長槍加入隊伍,到最后,長槍幾乎形成了一片移動的森林。
900套老舊的胸甲和鎖子甲盡管有些銹跡和骯臟,可仍舊能反射出模糊的火光,隨著刀槍盾牌和胸甲來到流民隊伍的手中。
這些近身戰的武器,大多都發放給了那些比較兇悍的流民們。
“干得不錯。”霍恩拿起手帕,擦去讓娜潔白臉蛋上的敵人的血跡。
讓娜則有些失望:“3000柄長槍,900套老舊胸甲,還有零星的幾百把刀劍盾牌,這就是庫什公爵三代人的積累?就這?”
“我基本有所預料。”霍恩早就想到了,按照達內的情況,他不賣點軍備怎么可能呢,“但就算只有這些,也比之前要好得多。”
現如今,近衛軍團和黑帽軍團已經從新營中,各自擴充到了一千人。
剩余的人,霍恩則以地域村莊和親戚關系為組合,十人一旅,自行推舉旅長,并互相起誓不背叛。
這樣帶上流民軍與霍恩自己的新營老營總計兵力達到了12000人上下。
加上霍恩原先自帶的裝備,差不多能有5000人擁有武器,其中1000人的老營擁有足夠的訓練與戰斗力。
為了指揮方便,霍恩還為整個12000人取了一個新名字。
“叫什么?”讓娜好奇地問道。
霍恩指向遠處的旗幟,在火光中黑上紅下兩色旗幟獵獵作響,旗幟的中央則繡了一個如同草叉般的屮字架。
“救世軍。”
霍恩指著旗幟,目光卻望向了同樣亮起燈火的貞德堡。
帝國歷1444年11月10日23點,救世軍距離貞德堡還有最后一里。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