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老僧侶的面色蒼白起來。
在急流市的衛兵哨所內,身穿制服的城市衛兵在換崗的瞬間便被武裝劍刺穿了胸口。
與尋常鳥鳴聲混合在一起的哨聲后,大地漸漸震動起來,在道路的盡頭,一隊隊騎兵涌出,從哨所的關卡魚貫而入。
在急流市的軍械庫內,看守的守夜衛兵被弩箭一個接一個地射倒,尸體撲通倒地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在聯排的石屋中,一盞盞燈火亮起,一雙雙眼睛掀起窗簾朝外探望,見到有手持武器的黑衣人路過,便會連忙吹滅蠟燭。
巷子里,大街上,黑影涌動,起義者們如同猛獸出籠,手持武器,高喊著口號,向市政廳沖去。
而守夜衛兵們同樣拿起了鉤矛,開始與這些民兵對峙拼殺。
這些勞工有自己的小團體,碼頭的有碼頭幫,印染的有印染幫,他們平時有閑就會在美格第商會訓練。
工匠們本就有行會來組織,都不需要這個幫那個社的有活力民間組織來訓練。
大量的守夜衛兵和披甲軍士并沒有想到凱瑟琳會提前發動,他們分散在酒館和家中,被起義者們火燒圍攻。
在混亂的殺戮夜中,市政廳廣場上殘存的守夜衛兵,被突發的起義者們打得節節敗退,最后不得不躲入堅固的市政廳中。
“拿柜子,把那個柜子堵上門,你個聽不懂人話的蠢豬!”
市議長弗雷迪恩站在市政廳的入口大廳內,手持一把迅捷花劍,嘶叫著命令衛兵們堵住大門。
可被重物牢牢堵住的大門并沒有起到他預想中的效果。
一陣焦糊味忽然彌散在空氣中,還沒等他們想清楚,劇烈的聲光與熱量從門縫中迸射而出。
“啊——”
“我的手,我的手燒焦了。”
爛糊的皮肉從體表脫落,衛兵們捂著眼睛,舉著燒皺了的雙臂哀嚎與痛哭。
“該死,是巫師的火球術,我就說那個小標志是秘黨的走狗!”
弗雷迪恩的尖叫并不能阻止大門被攻破的命運,在火球術后,衛兵們早已被嚇破了膽。
況且他們都是本地人,又不是教堂里的神殿騎士,一個月幾十個第納爾,玩什么命啊。
“我投降,我投降。”
“大人,那個就是弗雷迪恩。”
“大人,快看,他在哪兒,別讓他跑了。”
他們舉起雙手,丟掉武器,選擇了投降,不少人甚至干脆給起義者們指路。
當一身鎖子甲套皮甲的凱瑟琳舉著武裝劍從門后走出時,被打斷了雙腿的弗雷迪恩正趴在地上。
臉上粘著塵土,弗雷迪恩吃力地扭過頭,看著凱瑟琳冰冷的眼睛。
“你以為你勝利了嗎?”弗雷迪恩的恨意都要化成實質性的黑氣,“下瑞佛郡和北芒德郡還隔著上瑞佛郡和芒德郡,你的身前是霍塔姆郡,身后還有朗桑德郡,教會和貴族不可能任由你僭越城市之主,你就是在找死。”
“這何必用你來告訴我呢?”凱瑟琳蹲下來,仿佛看落水小狗般俯視著弗雷迪恩。
越來越多的人從門口涌入,看著這位幫助修道院出臺法律,壓榨市民的該死議長。
“弗雷迪恩,你的統治結束了。”站起身,凱瑟琳冷冷地說道,“從現在起,急流市將由它真正的主人來掌控。”
“可笑,等著吧,等教會抽出了手,你們所有千河谷人都得死!”
“凱瑟琳閣下。”鐵匠佩托爾扛著鴉啄戰錘從遠處一瘸一拐地跑來,他渾身都沾著血,可絲毫沒感覺到疼痛或恐懼。
“急流市的十七個街區,我們已經接收了十五個,只剩下幾百個披甲軍士利用碉樓負隅頑抗。”
在鐵匠之后,還有更多地帶著翎羽的傳信兵從四面八方跑來。
“閣下,卡特大人攻占了軍械庫。”
“凱瑟琳閣下,糧倉和圣座銀行已攻下,那些銀行家和會計都被我們控制住了。”
“閣下,修道院已被攻破,只剩教堂里的神殿騎士在負隅頑抗。”
“凱瑟琳,你會后悔的,你們會后悔的。”仰面朝天,霍爾特自知沒有活路,咬牙切齒地大吼道。
“該后悔的應該是你們。”譏諷地笑了兩聲,踩住弗雷迪恩的后背,凱瑟琳將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劃過。
鮮血飆射出來,染紅了凱瑟琳的臉頰。
“你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