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接頭人搖頭:“我……我沒拿到,燈芯被抓了,我沒救出來。只自己跑出了濱海市。”
“沒有???!”徐哥瞪著凹陷的雙眼,嘶吼著喝問道:“你去接應的主要任務是什么?你既然已經見到了燈芯,為什么不第一時間拿回來?”
接頭人望著他:“……我們在列車上,碰見了執法者,無法全部脫身。所以燈芯讓我不要與其相認,先去救他的老婆和孩子,我答應了。但我回去的時候,卻沒能救他。”
眾人聽到這話,剛剛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
徐哥一時間仿佛無法站立,雙腿發軟的后退了幾步,一手捂著要裂開的頭,一手指著接頭人:“……你毫無紀律可言!組織派你去,是拿燈芯的?你為什么不堅持!你這是瀆職,你這是拿一萬多人的生命當兒戲,你應該被處決!”
“我……我接受處理!”接頭人瞧著目光腥紅的同事,仿佛這八天來的信念和堅持,瞬間就崩潰了,他聲音顫抖的詢問道:“徐哥,我就想知道,燈芯的老婆和孩子,為什么會躺……!”
“什么為什么?她們就該死!和你一樣該死!明白嘛?”徐哥表情極度猙獰,抬著纖細的手臂吼道:“你忘了自己的使命!!你忘了這里還有一萬多戰友和家屬,在等著你救命!你該被千刀萬剮……!”
徐哥后面的話,接頭人已經聽不見了。
不知為何,他腦中不停的閃爍起燈芯赴死時的畫面,也不停的想起自己這幾日,每次瀕死時的堅持和守望。
他瞬間絕望了,他真的搞不懂,為什么在為遷徙地立下赫赫戰功的徐哥,此刻在佛像下,竟會顯得這么猙獰,這么偏執,這么瘋狂?
為什么那些為了正義,流過血,負過傷,拼過命的戰友,會對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下手?
他們與那些執法者有什么區別……?
一直喊的正義和堅持,究竟tm的存在嘛?
我這幾天的堅持,像不像個笑話呢?
他笑著搖頭,不停的后退……
“處死他!!處死他!”徐哥憤怒至極的指著接頭人喊道:“處死這個瀆職敗類!”
過了一小會,接頭人被綁著架在了木堆上,他沒有掙扎,只笑著說道:“早該死了……就幾天前……我就該死了……我甚至都不該回來……不回來,就一切都沒變……楓林,佛像……一個信仰。”
“處死他!”
“嗖嗖……!”
周遭飛來密密麻麻的火把,瞬間點燃火堆。
接頭人矗立在火堆中,一邊笑著,一邊發出痛苦的嚎叫,也不知是源于生理,還是源于一切的覆滅。
慢慢的皮肉開始龜裂,被火烘烤的鮮血,也在身軀上慢慢流動,并浸染了那個他小心翼翼藏著的燈芯。
“轟隆!!”
兩道光芒,自燈芯中,沖天而起。
左側是陰冷無比的黑光,如夜空一般深邃;右側是神圣的佛光,極盡閃耀。
兩道光芒交錯,碰撞!
只片刻間,黑光便壓制了佛光,整顆燈芯變得如黑寶石一般璀璨!
“哈哈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驟然間響徹,燈芯瞬間飛入廟中的輪回蓮燈之中。
“轟!”
業火如蠟燭一般燃起,卻詭異異常,火焰盡是黑色。
一個小和尚,在輪回蓮燈中坐起,身上的袈裟,禪杖,盡是黑色……
他呆呆的望著樹林中的妻兒,又看了看廟外大火中的接頭人……
“哈哈哈……!”
小和尚神經質的笑了笑,身體瞬間凝實。
他竟在七日后死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