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話會得罪人,但是楊蔓娘沒有含糊其辭。
相親這種事情,最忌諱模棱兩可,她既然不打算結婚,自然不能去相看耽誤旁人。
畢竟這年頭相親,可不是簡單吃頓飯,不合適就各奔東西。
而是要準備一桌席面和果子。
準備說親錢,而且若是成了,男方要送女方一根金簪子。
不成的話,也要送女方兩匹緞子壓驚。
都是普通人家,日子不寬裕的。
若是人家辛苦準備了茶水點心,席面兒,還有媒人的花銷,最后不成,豈不是都成了冤枉錢。
自己就算拿了兩匹緞子,也過意不去。
劉婆子又苦口婆心的勸了一會兒,說起那李大郎的好處,什么為人老實,一定不會打老婆,干活麻利之類的。
但楊蔓娘的嘴巴就像蚌殼似的,任她說的天花亂墜,就是不吐口。
眼看嘴巴都說干了就是說不通。
劉婆子的臉不由的耷拉了下來,仿佛楊蔓娘欠了她一百貫錢似的。
也沒了之前的熱情勁兒。
對此。
楊蔓娘倒是沒什么害怕的。
人都有拒絕的權力。
她從來都不怕別人不高興。
畢竟,總不能為了這老太太的一個笑臉,就去勉強自己嫁人。
楊蔓娘一邊喝了一大口熱茶。
一邊笑瞇瞇的催促道:
“婆婆,我的漿洗錢呢,家里快斷炊了,就等著這錢買米買鹽呢!”
看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劉婆子心里暗暗罵了一句。
遭瘟的玩意兒。
不識抬舉的死丫頭。
看不上老娘給你保的媒,莫不是想嫁給那高門大戶的郎君呢!
癡心妄想。
這輩子就是個嫁小腳夫吃糙米水飯的命!
不過,腹誹歸腹誹。
該給的錢還是得給的。
到底是街里街坊的,雖然保媒沒成,也不會立刻便翻了臉。
這顯得自己一把年紀沒肚量。
說出去倒是叫人笑話。
劉婆子勉強扯了扯嘴角道:
“放心吧,你這丫頭,我還能昧了你的幾個錢去。早都給你包好了,這就給你拿來。”
心里想的卻是。
你個不是抬舉的臭丫頭。
以后再想從老婆子這里接到漿洗的活計,沒門兒!
楊蔓娘自然不傻,一瞧對方的神色。
心里就有數了。
畢竟。
前街新搬來了一大家子租戶,家里又兩個年輕的小媳婦兒,最近也跟劉婆子走的很近,想來這拆洗的活計有人爭搶了。
這冬日里的拆洗的活計,雖然有些辛苦,但卻也是實實在在的來錢路子,沒了楊蔓娘姐妹倆,也總有人不嫌手冷愿意干的。
不過。
她也不可惜,她只想拿回自己應得的錢。
經過這一天的時間的沉淀。
楊蔓娘心里,對未來的生活已經有了一些成算,倒也不是很擔心沒了這個漿洗活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