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開頭的楊字,張侍郎的眼中露出一抹震驚,望向身旁的楊老大人。不會吧!不會真的是他的孫子楊璇吧!難道,那個叫楊璇的小子一直在藏拙?
看臺上的楊老大人聽到了開頭的楊字,也是眼神發亮的望著孫子楊璇,嚴肅的老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果然是璇兒,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哈哈!真是我楊家的千里駒啊!
而臺下聽到楊字的楊璇,則一臉興奮的整理好身上的儒生袍子,做好了上臺的準備。
“......卿臣。”
隨著長公主吐出后面兩個字,底下看熱鬧的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楊卿臣?
汴京人對于這個名字,可謂是非常的陌生。這是誰?怎么從沒聽過?楊卿臣是誰啊?姓楊?楊家的人嘛?
就連張侍郎也是一頭霧水,不過瞧見身旁的楊老大人那又是高興又是震驚,又是糾結的神色,倒是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楊卿臣,也是你的孫子?”
楊老大人深深的吐了口氣,點了點頭。
這一刻,他有一種失之桑榆,收之東隅的感覺,又有一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感覺。想不到自己看重的嫡孫楊璇沒考上,倒是一直以來默默無聞的庶孫十七郎考上了。
但無論嫡庶,總歸是自己的孫子!總歸姓楊!總歸給楊家爭了氣!楊老大人很快便收拾好心情,整個人滿臉自豪,容光煥發。
他往臺下看去,想找出這個給自己爭氣的孫子,才頓時想起自己之前居然不問青紅皂白,就把十七郎給關進祠堂了,他不由的為自己老眼昏花赧然,又想起按著慣例,考中的人還要上臺的,由書院山長親自授予天宸書院的學子銘牌,連忙起身命大管家親自去將人放出來,還特地囑咐,讓十七郎騎自己的坐騎雪花驄趕過來。
雪花驄,那可是皇上賜給老大人的坐騎,是西域進貢的上等好馬,全身潔白如雪,沒有一絲雜色,跑起來更是如風馳電掣,是楊老大人最中意的好馬,嫡長孫楊璇求了好多次,老大人都沒給他,現在卻讓十七郎騎。
大管家聞言一臉震驚的,領命飛奔而去。
若說聽到十七郎奪得榜首,楊老大人是高興和震驚,那么楊璇和他身邊的其他楊家子弟,就是傻眼了!其他人還好,本來也沒抱什么希望,驚訝過后也只是竊竊私語。
但楊璇則不同,他不光震驚,還有憤怒和羞惡!
居然是十七郎!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明明應該是自己考中才對!自己可是祖父最看重的嫡孫!是楊家最出色的!怎么可能是十七郎!他一個庶子怎么可能超過自己!
這一刻,聽著周圍人震驚的竊竊私語,楊璇感覺自己像個小丑,感覺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笑話。他幾乎可以想象,以后所有人說起來,都會說他楊璇敗給了十七郎!
一個庶孫!
不!絕不!他絕不要受這樣的羞辱!他考不中,楊家其他人也絕不許考中!
這一刻,楊璇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死死的咬著嘴唇,盯著一身青色儒袍,騎著高大的雪花驄趕來的楊卿臣。
看著他被眾人仰望和崇拜,看著那過分俊秀的容貌,楊璇肥碩的下巴頓時扭曲了,眼中閃過惡毒之色。
十七郎,你休想得意!
所以。
在山長慕一凡將屬于楊卿臣的那枚書院銘牌遞給他的時候,楊璇高聲喊道:
“我不服!他是作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