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嫇擦去唇角血跡,朝滿臉血污的許映真說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也叫你死個明白。”
她緩過勁來,重新掐訣施展法力,搭建那祭臺,瞧著已有雛形,成了個十之六七。
“你這等泥胎境的弟子,自然還不曉得域外天邪的存在。但你天懸法脈人丁單薄,就沒想過究竟為何?”
許映真雙瞳一縮,她當然曾想過。北殿中三尺青下,皆是前輩先賢的牌位,一代一代越來越少,許映真本就是細致的人,如何不曾疑惑?
“因為這域外天邪?!”
令狐嫇以言語拖延,三喜和宋晨都加大了法力輸出,以免再生變故,力求加快祭臺的搭建。
“自上古紀元起,人族從萬靈中崛起,就是因為這域外天邪出現的刺激,萬靈都要飛速成長以應對。那時候大家才曉得原來我們生存的這方寰宇在外族口中喚作‘太虛宇宙’,而獨立并存的宇宙又何止百千之數?”
“當初域外天邪初現,全靠當年一位名喚‘扶曦’的神女點化,傳聞她也來自域外,卻跨越時間長河相助,萬靈才能轉敗為勝。”
許映真初聽這等秘辛,心跳如擂,像是塵灰覆蓋的鏡面被擦去了些許,露出真實世界的一角。
令狐嫇見她被言語驚得失神,安定不少,如今祭壇已成十之九,就差最后一點即可搭建成功。現下‘兩月并承’的極陰異象并不能長久維持,當然要抓緊時機!
她素來搜羅了不少消息和秘辛,此刻一口氣吐出。
“域外天邪被萬靈共同困在了天外天,之所以將他們稱作天邪,就是因為其力量詭異強悍,生生不絕,像是光下之影般無法湮滅,只能定期清理。上陵九大宗和各大宗派都需要遣派修士前往天外天,而太玄宗則由你們天懸法脈出了主力。”
“為什么!”許映真急忙追問。
“若天外天之行是各個宗門都需要的,那憑什么只有我們法脈竭盡全力,而其他四脈卻能茍且偷生?”
令狐嫇朝她一笑,雙手結印,最后一點祭臺搭建完畢。
“你問我,我問誰呢?”她也就是道臺中期,涉及到第三大境乃至第四大境修士的生死斗戰,怎會是令狐嫇可以了解清楚的?
許映真又抓住重點,厲聲怒罵:“既然天邪是外侵而來,你們這又是天邪祭術,這是要把我當作祭品送給天邪,如此豈非背叛太虛?”
三喜有些不悅地看了令狐嫇一眼,覺得沒必要叫許映真知道這么多。
而宋晨收回結印雙手,祭臺構成后神色松緩,有了些松快,笑著答道。
“天邪是外侵,可力量又無好壞。我等修行受阻,與其耗盡壽元老死,為何不拼死一搏?”
道臺修士足有三百年壽,宋晨和令狐嫇均已兩百有余,卻連晉升道臺后期的門檻都不曾摸到,除卻尋求外力別無他法。
宋晨笑著笑著,面色突變猙獰。
“我要活,要長生,有什么錯!”
“小姑娘,修行界就是這樣的,記住了。可惜你沒有下輩子。”天邪祭術的祭品肉身魂魄都會被消耗一空,連六道輪回都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