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唯有情愛,不講絲毫道理,王妃用簡單樸實的話語,在劉彥心中留下了最后的美好,她的愛意,貫穿了他的心臟,一顆復仇的種子,在他的心頭如梧桐枝椏般瘋狂生長,三十年后,終于長成參天大樹,換了人間。
這一夜,在朝臣豪閥的簇擁‘附議’之下,天子劉彥孤獨站在尸山血海中,眼含飽滿熱淚,下詔立大皇子劉淮為太子。
萬籟俱寂,長安一片狼藉,或許老天垂憐,鵝毛般大小的雪花,無聲落下,悄然凈化人間污濁。
一名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低冠帶劍,從城北一家民宿的地窖中鉆出,他目光明銳,警惕查探四方,確認周遭無險后,回到地窖,小心抱起包裹在棉被中正在呼呼大睡的男嬰,緊貼墻根,快速摸到長安城北門。
隨后,男子雙眉緊蹙,動心起念,縱身而起,翻越數丈城頭,無聲北去。
出得城后,他片刻不歇,提步狂奔,二十里路轉瞬即至,一片松林躍然眼前。
到此,青年男子終于長舒一氣,小心翼翼抱著懷中男嬰,嫻熟入林。
林中,一名黑衣劍客安靜地恭候在一處假山,見青年男子來到,黑衣劍客匆忙來迎,見青年男子行色匆匆氣機紊亂,他忙問道,“敗了?”
青年男子古波不驚,淡然道,“敗了,支持二皇子的世族豪閥,盡數被屠,長安城,已經沒有我劉權生立錐之地了。”
黑衣劍客心中恍若沉雷,他看向青年男子懷中男嬰,雙目流轉,驟然驚詫,問道,“這是?”
青年男子冷聲道,“塞北黎,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問,該你知道的,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我的馬呢?現在何處?”
名喚塞北黎的黑衣劍客深吸一氣,從假山后面牽出一匹汗血寶馬。
青年男子也不廢話,立即扶鞍上馬,勒韁北去。
“塞北黎,你記著,三十年后,我劉權生定卷土重來,下一任大漢天子叫不叫劉淮,還未可知!”
劉權生留下一句話后,縱馬長嘯,座下健馬仰首狂嘶,揚蹄飛奔,眨眼間便消失在皚皚白雪之中,只剩下一襲黑衣的塞北黎,感受著浩蕩呼嘯的寒風,孤獨地在冬風中佇立良久。
世人不知道的是,漏網之魚劉權生和他懷中的嬰兒,足足掀起了大漢帝國一個甲子的風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