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劉懿領銜歸來,子歸學堂內的家長們一擁而上,簡單了解一番緣由后,便準備各自回家,散去時,這幫做爹的一個個如狼似虎地瞪著自家孩子,看來,到家后被請吃一頓棍棒,是免不了的了!
送走了東方爺孫,劉權生父子和夏晴漫步回到了學堂。
劉懿詳細地說明了原委,夏晴不禁撫掌叫好,輕拍劉懿后背,贊道,“士全節、君全義、俠全道,好小子,有幾分為君者自有的氣度!”
劉權生瞪了夏晴一眼,夏晴自覺話說的有些不合時宜,便拊循了幾句,告退離去。
夏晴頂著一顆碩大腦袋離去后,劉權生柳眉微動,輕啟薄唇,對劉懿言傳身教,“懿兒,你年歲還小,自不懂人間紛繁,你要切記,不同位、不同責。若為俠,舍己救人是為義;若為商,足斤足兩是為義;若為君,兼達天下、縱橫廟堂是為義。今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逞一時之英雄!”
劉懿一臉疑惑,“父親,為君者若不身先士卒,何以立身呢?”
劉權生拎著酒葫蘆,悠然向后舍走去,“有時,情到禮到,便是人到了!”
“受教了,父親!”劉懿俯身行禮,恭送劉權生離去。
而后,他自顧自心中嘀咕:雖然受教,卻也不敢茍同吶!人間自有真情在,像今日面對強敵身先士卒這種事,我沒做錯,以后,也不會望而卻步。
距離就寢的時間還早,劉懿便兀自一人,坐在學堂階下,仰望滿天星辰,開始胡思亂想:東方爺爺來了以后,自己和父親有規律的平靜生活,被驟然打破,自己一直以來并未太過關注的父親身世,被刨根問底般挖了出來。而在東方爺爺來到后,淡泊名利的父親,似乎有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改變,這種改變,似乎叫追名逐利?又似乎叫順勢而為?又似乎都不是。那么,如父親這般的天下大才,不惜浪費天資,在華興郡蟄伏十余載,究竟是為了什么?
就在劉懿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顆小腦袋從學堂門口歪出,大眼睛一眨一眨,劉懿定睛一看,原來是東方羽去而復返。
劉懿一臉疑惑,“羽妹,何事復返吶?”
東方羽腮幫鼓起,一臉無辜,語中略帶撒嬌意味,“爺爺罰我抄《孝經》,十遍吶!明早便看吶!”
看著劉懿自然明了,哈哈一笑,豪爽道,“來,大哥我幫你!”
東方羽靈動的大眼睛,頓時來了光,哈哈笑道,“懿哥最好啦!”
兩人坐于學堂,屋內爐火溫熱,油燈微亮,東方羽雙手拄桌,側臉看著劉懿專心致志的抄書,問道,“懿哥,你讀了那么多書,得了那么多道理,難道將來真的要做一個掌柜呀?”
劉懿停筆,傲嬌地答道:那是自然,我將來要開一間世上最大的酒樓,爹天天有好酒,夏老大有花不完的錢。皇甫錄寫得一手好字,可以給望南樓立個大招牌;李二牛有把子力氣,后廚就交給他了;王三寶記性不錯,當個賬房先生綽綽有余;應成舞刀弄棒,對付些小流氓不成問題!看看,我都算計好了!哈哈哈!
東方羽俏臉一紅,“那,你是不是還缺個老板娘呀!”
劉懿情竇未開,大眼滴溜一轉,哈哈大笑,“照你這么說,我還缺個暖床丫鬟呢!”
東方羽沖劉懿便是一腳,佯怒道,“無恥!”
兩人嬉嬉鬧鬧,時間流逝!
劉權生悄悄坐在后舍一個小窗口兒,看著兩個小黃髫,扶了扶那把從未出鞘的銹劍,輕聲感嘆,“長大了,不好管嘍,哎!今日若不是豪俠仗義相救,我差一點做了千古罪人!”
第二日,東方羽因罰抄字體不一,劉懿同罰,復抄十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