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李琪鳳,他是不幸的,逃生之路如此艱辛,下一步也不知何去何從,力氣用盡的他,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比起李琪鳳,他是幸運的,多年以后,他這顆滿懷仇恨的種子,又一次站在了家鄉的土地上,雖然故人已逝,但他總算回到了家鄉。
往昔固已逝,今追亦不遲。
待我功成日,怒嘯遼西時。
......
執牛橋邊,那一身素裙、雙環鬟髻、鳳眼桃唇的少女,左手指尖夾滿了蝴蝶,一蹦一跳地跑到靜坐于執牛橋邊的小緇流身旁,對著小光頭的肩膀輕輕一拍,那小緇流緩緩睜眼,一臉大夢初醒之相,還順勢咽了咽口水。
“剛剛,剛剛做了個夢,夢到一頭惡蛟從這吉恩河出溜一下,游走了!嚇人!”看小緇流一顯的樣子,明顯沒有說謊。
‘啪’的一聲,東方羽在小緇流一顯的光頭之上狠狠來了一下,白眼道,“你呀你,干啥啥不行,做夢第一名,前段日子還夢到懿哥乘著五爪金龍飛過遼西呢,哪呢?龍在哪呢?連個龍鱗都沒有!哼!”
“出家人不打誑語,明明就夢到了嘛!師父說,我做的夢,一向很準。”小緇流有些委屈,懸膽鼻一抽,小嘴兒一噘,喃喃道,“師父曾說,若我將來德行加身,定是那‘日中視絲,明察眾物,普度眾生’的師,所以才起法號一顯的,你不懂!”
“哈哈哈!好好好,這話你都說了八百遍了,本小姐耳根子都被你磨軟了。”東方羽將左手放在小緇流一顯面前,鳳眼一瞪,道,“諾,一顯大師,那你說,我這一手的蝶子,我是放,還是不放?”
一顯起身,觀望日夜不息的吉恩河水,河水清且漣猗,再不見旬月前的血腥氣。
一顯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地道,“東方姑娘,放與不放,全在一念,成仙成魔,全在......。”
未等說完,一顯的光頭又重重挨了一下,東方羽怏怏地說,“說了你多少遍,要叫東方老大。哎,和你出來,真是無趣得很!”
隨后,東方羽五指一松,七八只蝴蝶緩緩飛走,也不知何時會重新聚在一起!
一顯捂著腦瓜,酸溜溜地低聲道,“我出來,又不是為了陪你玩的!”
東方羽耳聰目明,自然聽見,她俏皮地對一顯擺了個鬼臉,而后跑走兀自玩去了。
一顯嘟嘴輕哼一聲,他走到瞧上,瞧著有些發紅的吉恩河水,還有已經失去了知覺正在隨波逐流的凌霄,苦笑嘆道,“惡蛟隨河入海,人間又多一浩劫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