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死水之上殘喘的久了,還是如這般腳踏實地,來的更接地氣兒!”劉興越走越慢,自顧自說道。
朝中無能人、江湖無地位,自己執掌族業幾十年,仍能將劉家經營至此,劉興自問無愧先祖。
誠如外人所言,自己的病是真病。
誠如當日所見,自己也是個名副其實的致物境文人。
劉&nbp;德生今日所做之事,劉興不是沒有得到消息,只是,他懶得問嘍!
還記得德生出生那日,劉興欣喜若狂,大筆一揮,“以德服人、生生不息”八個字躍然簡上。
字落墨干,頓覺靈臺清明,劉興的致物境界,便算是悟來了。
這么些年,為了這龐大家業,好事、壞事、喜事、喪事、丑事、樂事,都被自己做的差不多了。但,不后悔,也不敢悔!
逐漸淡出族事的這段日子,細品天下大勢,大大小小的世族如一根根纖細毒刺,不痛不癢的插入大漢龍體,又在不痛不癢的吸食著大漢血液,而今看來,這些毒刺已經長成,到了不得不拔的地步。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
如果換成自己坐未央宮上的龍椅,也會如天子劉彥這般選擇吧!
直到現在,劉興仍然想把劉瑞生立為家主,因為,只有劉家投靠權傾曲州的江氏一族,頭靠在曲州牧江鋒的麾下,才可能避免被天子根除的悲劇。
事實上,幾年前的劉興,也是這樣做的,他讓劉瑞生總領族事,借助劉瑞生的母親與江鋒的兄妹情誼,成功牽線搭橋,投到了江家旗下。
只不過,事與愿違,去年和今年,劉瑞生這小子,也太不讓人省心啦!
哎!也不知道,沒有了劉瑞生這層血緣紐帶,江鋒那個家伙,會不會翻臉不認人吶!
想到這里,劉興一聲輕嘆:哎,下一代的事兒,交給下一代去吧,不管嘍!
而后,劉興自顧自又嘟囔了一句,“德生那邊,不用跟著了!”
“諾!”
暗巷中,一道身影一閃而過,滿是凌河水的水面上,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飛不正向,寢不定息。”
劉興看向北市,停步低聲輕嘆了一句,隨后又緩緩向青禾居走去。
兒大,不中留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