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此話不假,但家兵們卻也猶猶豫豫,劉興怒拍欄桿、發尾略起,“誅東方春生者,賞金五百兩,有敢退縮者,殺無赦!殺!”
“師兄啊!您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應知又開始添油加醋,但劉興未予理會。
郡衛長王大力站起身來,走到應知身旁,王大力肌肉隆起,殺氣四濺,“劉興,今日群賢畢至,如果你敢當眾殺人,本衛便敢當眾行刑。”
劉興未予理會,沉聲道,“殺!”
有錢好辦事兒,在利益驅使下,一部分家兵向臺中奔殺而來。
小樓寒,簾幕低垂,風清冷,騷客難還。
劉權生見刀兵相加已成定局,坐于臺邊他的雙眼一瞥,短嘆一氣,而后扣臺大嘯,化成實體的心念不斷從口中吐出,拖絲成字,各種字體的‘忍’字浮現在他的肌膚上,最后從其袖中蓬勃傾瀉,環繞圓臺流轉。
我劉權生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啦!
‘忍’之積勢成量后,劉權生薄唇輕開,淡淡道了一聲,“起!”
凜冽罡氣頓時奪字而出,狂飆的罡氣,摧得臨近中臺的家兵急急倒退十余步,而后,那直徑三丈的圓臺離地而起,三丈后臨空而駐,站在臺上的東方春生和嚴肅坐在臺沿兒的劉權生,宛若臨世仙人。
修行這種事兒,玄妙而神奇。戒殺之人,有時殺一人可能跌境,嗜殺之人,殺萬人也可能入境,孰是孰非,全在一心。心通則道通,心損則道損!
劉權生是否喜好殺人,咱不得而知,但圓臺升起之際,四座皆驚,這是真真的大場面啊,眾人紛紛感嘆凌源劉氏,居然一門兩入境,看來,這劉氏一族當真是代有豪杰出啊。
見此景,劉興神情有些復雜,陰厲之氣稍減,臉上多了些老態龍鐘和后知后覺,慨然道,“這些年,你沒少運籌啊!若你是我的好兒子,該多好啊!”
場中,事情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滑稽,離地三丈之所在,族兵們的刀劍根本知會不到,他們也沒有佩戴弓箭,只能干瞪眼、干著急,瞧得一些醉酒賓客哈哈大笑,添油加醋者,不在少數。
臺上的東方春生朗聲一笑,頭一歪,冷笑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劉興,你這些年作惡之時,可曾想到今日否?”
安靜坐在臺沿兒的劉權生,摘下別在腰間的酒葫蘆,咕嘟咕嘟猛灌了兩口白水,而后猛派座下懸空中臺,眾人只聽嗡的一聲,一股雄橫的氣波在中臺擴散開來,振聾發聵的聲波,直震得所有人雙耳嗡鳴、頭痛欲裂,嗡鳴過后,包含劉興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劉權生強勢震懾,瞬間安靜了下來。
劉權生輕輕一笑,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溫聲道,“格物致知,是為致物境界。你等庸碌之人,不懂感悟天地之道,寧愿兀自嘰嘰喳喳,也不愿聆聽前輩教誨。真是,無能又無無識。”
這一番話猶如重錘,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引得全場嘩然,但懾于劉權生的境界,他們也只敢怒目而視,不敢言語相向。
劉權生對這樣的場景視若無睹,他轉頭看向東方春生,“老師,您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