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掠過,帶來了一絲我輩風骨!
我忽然豪情滿腹,挺胸抬頭,北望蒼穹。
自盤古開天,三皇定國,五帝開疆。
凡國遇大事,男必在祀與戎,泯軀祭國,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可辱國之土,喪國之疆。士披肝瀝膽,將寄身刀鋒,帥槊血滿袖,王利刃輝光。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貴賤,必同心竭力,共赴國難。
我劉權生在此立誓:此生,必傾盡所有,為帝國崛起,一生矢志!
......
磨磨蹭蹭,我終于走下了城墻,看了看臉凍得有些發白的懿兒,我心疼得很,抬手將酒葫蘆扔給了他,揉捏一番他的臉蛋兒,笑道,“這次,里面不是水,是酒哦。”
懿兒瞪大了眼睛看我,嘀嘀咕咕,還是打開了葫蘆塞,大口咕嘟了一口,而后嗆的小臉通紅。
我攔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懿兒的這雙深邃的眼睛,和陛下想比,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走在街上,燈火初上,一派安詳,水患平息后,應知善后的動作很快,華興郡很快重新恢復了平靜。看來,今年冬天,除了吃的差點兒,其他的應該無礙了。
懿兒喝了兩口小酒,一臉滿足,隨后抬頭問我,“父親,那水閘是何人所破?”
我有些驚詫,劉家這些年作惡多端,所有的惡事都能找到罪證,唯獨引出一串惡事的水閘破裂一事,從頭至尾,都沒有人證和物證,而這一點,竟被懿兒敏銳的捕捉到,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從懿兒的眼神中,我明顯看到了懷疑,他在懷疑我,懷疑是我破開了水閘,繼而做了輕音閣這個局。
這孩子,簡直和百年前曹孟德的小兒子曹沖一樣,機敏聰慧。
于是,我聳了聳肩,笑道,“反正不是爹。”
懿兒嘿嘿一笑,眼神中的狡黠,變成了真誠,似乎,他已經猜到了答案。
我和懿兒一邊往子歸學堂走,一邊對他說,“懿兒,人生短短幾十年,譬如朝露。你要記著,唯有人間的精彩不可辜負,世上還有許多奇跡等待創造。其實轉來想想,這官兒,也沒啥好做的,你不是要開一家望南樓么?父親準了,回頭讓你夏叔叔給你做賬房先生。”
看著懿兒低頭沉思,我心中暗笑:少年總有千百夢,長成之后始覺心。看來,老師帶懿兒北出凌源一行,讓懿兒改變了不少啊!
我可以不爭,但我打算背后為這孩子爭一爭,大出之世,豈能不爭?
......
月朗星稀,心如斗酒,辭去了華興郡學經師的我,如今已是兩袖清風。
人世無常,人情冷暖,奔忙半生,碌碌無為,然,無奈悲苦之一生,若能遇見斗沙片刻之夷粹,也當足矣!
第一卷,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