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鋒沒有回答蔣星澤,屏氣凝神,準備對招。
說這時遲那時快,僅僅數息,槍盾便告交鋒,一剎那,氣盾便被扎出了褶皺,那桿龍膽亮銀槍卻也寸步難行,若無意外,一方氣力消耗殆盡之際,勝負自見分曉。
龍膽亮銀槍的現任主人,是趙子龍的后人,現任方谷郡郡守、真定趙家家主趙于海,這桿槍,是趙家的傳家寶。
趙于海每年都會只身來到太昊城,送江鋒一槍,以往江鋒面對這一槍,總會退避閃躲,分而化之,不知為何,今日見到病懨懨的的蔣星澤,江鋒心頭總憋著一股無名怒火。
此刻,他突然不想再如往年一般龜縮守勢,遂雄軀一挺,鷹眼雙瞳乍怒,爆喝道,“煩煩煩!煩了老子十年了,娘的趙于海,今天,老子還你一槍!”
言罷,江鋒卸氣散力,側身一躲,任由那桿銀槍從身旁劃過。
槍頭剛剛過耳,江鋒立刻重新聚力于右手,順左耳后,一把抓住了那桿銳氣仍盛的銀槍,手與槍接觸一剎那,高速旋轉的銀槍,頓時把江鋒以氣成爪的右手燒得赤紅,江鋒一聲怒喝,雄背大弓,如那扛鼎的霸王,一摟一轉,將那原本由北向南的槍尖硬生生扭轉到了來時的北方,動作一氣呵成,心念四動而起,罡氣瞬間繚繞于槍尖,一聲‘走你’,那桿龍膽亮銀槍便沿著來時的路,奔雷而去,又破開了一片松林。
這一槍草木奔殺氣,星辰失光彩。守城三軍激動,萬歲之聲連傳。
不一會兒,北方傳來浩浩之聲,“江鋒,一年后,我再來!”
江鋒豪橫喝道,“再給你三十年,你能敗我江鋒否?”
......
月落黃昏,清角吹寒。
江鋒和蔣星澤確定那位不速之客已走,重新回到城垛之下,寂寞無語。
蔣星澤嘆了一聲,“太昊城位于方谷、德詔、華興三郡交匯之處,劉家覆滅,趙家反目,太昊城面臨南、北、東三方壓力,兄弟,你不容易啊!”
蔣星澤一遍感嘆,一邊拉過江鋒那雙模糊不堪的血手,輕輕蓋上羽扇,一股淡藍色的舒爽清涼之氣傳至其手間,江鋒疼痛大減,面浮滿足。
江峰哈哈一笑,“人在世間,總有煩惱,百姓苦于耕種,商賈苦于經營,武將苦于軍功,文臣苦于封侯,誰又能談得上容易二字呢?”
隨后,江鋒拎起地上的酒葫蘆,搖了一搖,見葫蘆中仍有余酒,咕嘟咕嘟一飲而盡,直呼爽快,而后對蔣星澤說,“看到了么?在這個世上,實力才是維護正義的基礎,軍隊才是世族真正的后盾,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雕弓射程之中。我江家縱橫曲州四十載,我絕不能成為江家的罪人。”
蔣星澤面露狐疑之色,“你,要選上策?”
未等江鋒作答,一塊木簡從太昊殿飛速射來,當當正正插到了江蔣二人中間的城垛里,兩人定睛一看,木簡心背皆有字,且皆為‘江家永世不做叛臣’!
兩人相顧一笑,江鋒拔出木簡,恨恨地向太昊殿扔去,埋怨道,“知道啦,爹!”
看來,江家的老主人江蒼,并不贊同江鋒的叛逆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