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殺!”
“農家迂腐!《五谷民令》作為農學經典,沒有經過農學魁首的農家點頭,其中很多精髓要義沒有得到農家認可,便告出臺,這無疑是在打農家的耳光。即使這樣,農家竟未開殺戒?迂腐,實在迂腐!”
江瑞生右手松開了野狍子那對兒鼻吻,兩指沿著狍子的淚槽上劃,怭怭一扣,狍子的那只眼睛,被他扣下,生吞入口中,看得人一陣作嘔。
擦干血跡,江瑞生問道,“夏侯叔叔,到哪了?”
“回少主,前幾日我等探得天池之約后,夏侯將軍已經返回太昊城稟報江城主,順便招募人馬,算來約莫一月可返!”黑衣人眼中流出了一絲厭惡,想早早言畢,躲掉眼前這位煞星。
江瑞生輕描淡寫,“赤松的事兒,辦好了?”
“回少主,千金散盡,事已辦妥。”
“嗯!告訴兄弟們,翌日穿過彰武,直奔天池,退下吧!”
黑衣人走后,兩人都如釋重負,江瑞生厭極了這群口是心非的狗奴才,這群狗奴才們對他亦如是。此事,狍子留在地上的血,已經被那卷《血祭》吸食殆盡,《血祭》的根根竹簡,放著幽紅色的淡光,讓人不寒而栗。
江瑞生將那卷《血祭》迎月鋪開,月光照耀,《血祭》竟是一卷無字天書,只有一根竹簡,寫了短短十字隳百獸,殺豪杰,道自來也。
江瑞生滿意地摸著狍子的絨毛大耳,看著萬佛山的方向,輕輕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這么快就死的!”
距離凌源山脈數百里之外臨淄郡,這個時候溫而不寒,蘇御作為一線將入御術的天動境文人,雖然不怕風寒,但這位儒家魁首卻仍然裹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襖,兀自站在賢達學宮門口。
前來送行的關門弟子蕭凌宇問其為何要穿這么厚實的衣裳出門,蘇御笑著回答,“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風,此番奉命前往大秦還禮。鬼知道千里之外的大秦,是個什么情景,萬一老夫著涼了,可就壞嘍。”
“這叫有備無患,你小子懂不懂?”講到自嗨處,蘇御重重地給了蕭凌宇一腳,笑罵道,“滾蛋,你去把《魚我所欲也》抄個十遍八遍,為師便回來了!”
蕭凌宇“哦”了一聲,轉身便向宮內跑去,邊跑邊喊,“師傅,您就當徒兒今天沒來過哈!”
蘇御無奈一笑,“哎你這臭小子!哈哈。”
今夜,遠在千山之外的儒家圣地賢達學宮,宮主蘇御騎著一只狍子,入了已經二十多年未出的江湖,一路向北尋去。
一邊走,蘇御一邊閉眼背道,“孔子曰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哎?還真別說,孔圣人這一段,倒是有點像孟夫子的派頭,果然一脈相承,哈哈哈!”
“額!這好像就是孟夫子說的!哈哈!咋還記錯了!陛下,您派我這老糊涂赴大秦還禮,也不怕我迷路?”
荒涼的野甸里,留下了爽朗的笑聲和一串淺淺的腳印。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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