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風與劉懿手衣相結,直奔水河殿后面的兩排質樸木屋而去。
小小木屋貿然擠進了六人,還顯得有些擁擠,喬妙卿因為昨夜之事,越看今天的劉懿越不順眼,索性去三進院轉了起來,應成對那座收滿道教經典的朱雀閣格外感興趣,便拉著王大力隨喬妙卿一同走了出去,屋內僅剩三人。
三杯清茶,被燒的咕嚕咕嚕翻花的開水,泡開了清香,劉懿輕抿入口,身心愉悅,笑道,“李大哥,小弟奉命平田,途徑于此,心念大哥,臨行前特來一聚啊!”
李延風簡單問了一些情況后,面露喜色,笑道,“劉弟年方十三,便有此能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若有大成,可要給小道這老君像上,涂些金粉啊!哈哈哈!”
“那是自然!弟此來并無他事,亦無所求,見兄長并未沉浸往日前塵,身心健康,弟便安心北上了。”
李延風握著劉懿的手,聲情并茂,“劉弟情誼,延風銘記于心。”
這是兩人第一次談話,卻似陳年老酒,毫不拘謹。
劉懿嘿嘿一笑,話鋒略轉,“若李大哥想隨弟看看江山錦繡,那也是很不錯的!”
劉懿真心實意地想拉扯李延風一把,讓他隨自己出去見見世面。
“萍水相逢既結魚水情誼,小道這心里,熱乎的很!”李延風似乎沒有聽出來弦外之音,思緒仍然停留在劉懿‘往日前塵’四個字中,哈哈一笑,朗聲道,“五百年興衰,王朝百代更替,黃帝問道廣成子,張道陵通玄不過二百年,道家漸成道教,日月更替,時間飛逝,若沉迷往事,豈不誤人誤己、難以超脫?哈哈哈!”
劉懿以為李延風拒絕了自己,便點到即止,遂不再提。
兩人又嘮叨了些家常,劉懿便打算起身告辭。
恰此時,應成興致勃勃地叩門而入,一卷竹簡已經發黃的、卷首以高祖篆書刻版的《鷹揚七訣》四個字,出現在了劉懿的視線。
應成激動道,“擦!大哥!”
原來,應成去朱雀閣博覽道門經典,卻無意間發現了一本《鷹揚七訣》,激動之下,便將其悄然帶出。未經主人允準,肆意動取主人物品,這樣冒失的舉動,是極不禮貌的。
劉懿連看都沒看,起身便給了應成脖頸一個“大胡餅”,而后雙手捧過《鷹揚七訣》,畢恭畢敬地放在李延風身側,“我這幫兄弟初出茅廬,不懂規矩禮儀,李大哥莫怪!”
隨后,劉懿轉頭對應成擠眉弄眼,故作嚴厲地說,“應成,到了外面,得守規矩、知廉恥,這些禮儀,應郡守在家時沒有教過你么?你這樣不懂規矩,在江湖上混,很容易栽跟頭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李道長一般通情達理。嗯?你明白了么?還不快給李道長賠罪。”
劉懿對應成知根知底。
應成從小嬌生慣養,他爹應知又是鑒寶、收藏的狂熱愛好者,尋常的一些天材地寶,根本入不了應成的眼,能讓應成興致沖沖的物件兒,一定是個極不得了的東西。
也正因如此,當劉懿瞥見應成冒光的眼睛時,一肚子壞水兒從心尖兒冒了出來,他決定立刻、馬上、當即陪應成演一場戲,幫助應成拿到手中的《鷹揚七訣》,所以,劉懿才會有剛剛那一番舉動。
應成和劉懿穿開襠褲時便在一起私混,對劉懿的眼神自然十分拿捏,他見狀,靈機一動,立刻噘嘴道,“我就是拿來看看,也沒有把它帶離水河觀,難道這也算不守規矩?大哥,你何時變的如此古板了?”
劉懿‘勃然大怒’,上前便是一頓唾沫橫飛的唾罵,把應成數落的面紅耳赤,也沒有停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