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我心中的冷笑就連破了境的武夫,都不敢保證能扛過三百鞭笞,憑你一個白丁肉身?呵呵,馮春啊馮春,看來,今日你的陽壽,盡嘍。
“嗯!”父皇聽了大師傅之言,點了點頭,側臉瞥向鄭三,嚴肅道,“鄭三,我且問你,剛剛柯尤所說,是否為真?”
鄭三篤定地道,“柯公子所言,句句屬實。”
父皇輕笑道,“鄭三啊,人生如棋,落子當無悔!你可明白?”
鄭三猶豫了一下,眼睛左瞟右瞟,最后畏懼地看著冉閔,“陛下,柯公子所言句句為真,昨日,草民受人脅迫,做了偽證,草民該死。”
見三師傅含屈,我怒到了極點,繞過父王,‘唰’的一聲拔出佩劍,向鄭三揮去,“無恥小人,既知該死,本太子今日便送你一程!”
“淮兒,回來!”
父王蹭得起身,一把將我攔下,眼中透著我從未見過的光芒,是憤怒?是失望?還是偏袒?我,不得其解,只得收劍返回。
父王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陳弼,讓他簽字畫押!”
那枚手印,終究是按在了陳弼重新書寫的證詞上。
隨后,父皇看向陳弼,冷聲道,“陳弼,依漢律處置,現在辦!”
“諾!”陳弼一聲應答,馮春和鄭三被拖了出去,慘叫聲立刻傳出,按照漢律,馮春當笞六百,鄭三哎,我也忘了假造偽證,漢律是怎么說的了!
不一會兒,行刑侍衛進殿稟報,依照漢律,鄭三已被割鼻斷舌,馮春笞至三百七十七鞭,氣絕身亡。
“有法必行,笞滿六百!”
父王面寒神冷,隨后看著柯尤似笑非笑,“柯卿,一會兒記得將尸體送到柯府。”
看著柯尤身體抽搐不止,我心中冷笑沒有那個金剛鉆,非要攬這個瓷器活,活該,哼!
我正為今日之局暗喜,父王忽然轉頭看向大師傅,聲音冰冷,“謝安,太子為天下根本,根本一搖,天下震動。你等屢次將太子私帶出宮,昨日更將太子置于不仁不義之境,奈何以天下為戲哉?”
大師傅一臉剛毅,主動領責,“陛下,微臣授業行道無功,未能行師職,有愧圣心、有愧天下,甘愿領罪受罰。”
父王當然動怒,作色詰責,“哼!你想怎么辦?”
“以死報國!”說著,大師傅即拔出劍來,竟欲自刎。
父王急忙搖手,房梁上一枚石子精準地砸在了大師傅劍身之上,彈開了劍,父王愈語道,“我不過偶出戲言,君奈何視作真情?竟以死諫吶!”
父王轉頭問我,“太子,今日事因你起,你有何話?”
我正欲出面為大師傅開罪,但見三師傅偷偷向我怭怭搖了搖頭,這一次,我悟到了,急忙說道,“父王,國法大于天,淮兒無話。”
父王的側臉,向上揚了一個弧度,我知道,我說到了父王心坎里,三師傅看著我,攥了攥拳頭,我以為是趁熱打鐵,心思一轉,趕忙說道,“父王,不如,給大師傅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父王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