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懿漲紅著臉,對眾人深情拱手,“龍潭虎穴,也必闖之。所以,諸位,拜托啦!”
“愿追隨大人同生死!”
振聾發聵的喊聲嘹亮荒原,久久不息!
總有那么一些人,深深地明白自己在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
落暮見寒,劉懿心血來潮的一番話,說的大伙心里暖乎乎的,也徒增了將士們一份視死如歸的氣節。
再次回到篝火旁,李二牛和應成向劉懿投來了崇拜的眼神,王大力則一臉熾熱,喬妙卿呆呆地看著火苗,不知在想些什么。
劉懿雙手貼在篝火不遠處,來回翻滾,目光有些呆滯,自言自語,“二十里之外,應還有賊匪二百,于道中扎營,靜候我等入圈。今死十人,明折八人,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明的不行,咱就來暗的!”喬妙卿來了能耐,這‘大聰明’趕忙獻出計策,“要不,我去刺殺?”
劉懿寡淡的看了一眼小嬌娘,“不行!你的名字和性命,金貴!”
“這難道不是死士的宿命嗎?”
喬妙卿情緒忽然變得低落,她伸出素手,掂了掂掛在劉懿腰間的‘辰’佩,嬌嫩的臉上,強擠出幾分笑容,“有死無生,九死無悔,向死而生,雖死猶榮!有些人的宿命,生來便是注定了的,比如,你和我。”
劉懿認真看著喬妙卿,想到初見時被她戲弄的尷尬場景,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位顏冠一州的美人,有時并不是自己眼中既無腦又無用的花瓶,她似乎什么道理都明白,只是藏在心里,不想說罷了。
不懂裝懂的人,多見;大智若愚的人,少有!
劉懿沒有接續喬妙卿的話題,如夜色一般,沉寂下來。
酣春伴著暮色,空廖寂寞的石原上,篝火、美人、兄弟在側,劉懿心中一種復雜的、難以言明的情愫,瞬間奔涌心頭。
東方爺爺仙去以后,自己心性大改,從如龜殼一般的望南樓里走出,土狗搖身一變,成為了光宗耀祖的五郡平田令。
榮耀的背后是艱辛,一連串的家事國事接踵而來,自己這個小小少年,終日盤桓算計,甚至連新春之際,都要變著法兒團聚人心。
民怨師恨,存在心頭,揮之不去,一刻不敢忘卻。如喬妙卿方才所說的這些兒女情長、兄弟意氣之事,早被自己拋在腦后。
或許是今日見到的死人,太多了,以往深埋心中這些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敢想的、不敢想的,一股腦全都浮現了出來。
多年來,從夏晴那里學到的洞察人心的本事,在今天這個特定的時刻,終于讓劉懿后知后覺,對眼前這位喬姑娘,自己似乎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情愫,聽說父親把這種晨欲聞聲、暮思望影的心情,叫慕之情。
劉懿根本未加思索,直覺讓他在思索之后,第一時間做出了回復,“不行!”
眾人驚訝地看著劉懿,李二牛諾諾問道,“大哥,你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