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性子活潑,來了精神,急忙追問道,“我從書中得來,夔龍府地處大秦帝國極東的靈揚道鳳嶺鎮,聽聞鳳嶺四季常綠,百鳥爭鳴,時人樂采清露釀花酒,此事可為真啊?”
景月見為金蟬夾了一塊兒羊腿,少女眼睛笑成了一條細縫,細語道,“金姐姐所說確實為真,若有機會,定為姐姐親釀一壇花酒,供姐姐品嘗。”
金蟬一臉向往,花癡一般說道,“綠野桃花,草長鶯飛,真是浪漫!”
“哎呦我的景妹妹,快和哥哥說說,這夔龍府,為何叫夔龍府啊?夔龍府有什么玄奇之處啊?最重要的是,夔龍府的弟子,是不是都像你這般溫柔似水啊?”
鄒茯苓就如一塊難纏的膏藥,憨笑著走了過來,這小子明著是與景月見說俏皮話話,實際上,那雙眼神一刻都未曾離開金蟬。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景月見當了真,便為鄒茯苓認真解釋道,“鳳嶺鎮的鄉親們傳言,漢土東海中有座流坡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神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當年,黃帝得之,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里,以威天下。”
鄒茯苓大咧咧笑道,“這個典故,只要微微讀過一點點書的人,都知道啦!有沒有我們不知道的?”
景月見嘿嘿一笑,繼續道,“又相傳,夔龍是帝舜的兩個臣子,其中名為‘夔’的臣子是一個樂官,而名為‘龍’的臣子則是諫官。因為這個原因,夔龍這一詞其實也包含有‘輔弼良臣’這一層意思。”
鄒茯苓硬生生擠在金蟬身側,喃喃地道,“這個意思嘛,我還真不了解呢!”
金蟬嫌棄地瞪了一眼鄒茯苓,嬌聲斥責道,“鄒茯苓,你還真是個茯苓,中看不中用。你知道個屁!趕緊滾一邊兒憋著去!”
鄒茯苓被當眾斥責,也不生氣,反而露出一副狡詐模樣,奸笑道,“我就喜歡你和我說話,好的壞的,都喜歡!”
聽聞此言,屋內眾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正在小口喝羊湯的苻文,差點一口吐出來。
為了緩解尷尬,景月見微微一笑,繼續兀自說道,“一百八十年前,前輩取名夔龍府,必有告誡后世子弟莫忘做忠國之臣的意思呢。”
說到這里,景月見提高了一點音調,脆生生地道,“這么多年來,夔龍府子弟以力證道后,多加入了軍營,戰死在了戰場,為國捐軀,也算沒辜負‘夔龍’之名。”
包括燭龍校尉葉鯉在內的在場諸人,對景月見紛紛投來欽佩的眼神,而這原因,卻并不僅僅因為夔龍府的名頭和貢獻。
而是因為,景月見乃夔龍府創立至今,最年輕的三甲弟子。33
世人皆知,百余年前,在曹魏尚書令陳群還未制定九品中正制和江湖三品十二階前,夔龍府便獨創地將府主及弟子分為十等,分別為三丙、二丙、一丙、三乙、二乙、一乙、三甲、二甲、一甲和天甲,與三品十二階的前十境大相徑庭,三甲弟子,轉換過來,便是破城境界,對于剛剛豆蔻年華的景月見,任誰都不得不由衷地贊嘆一聲‘天資奇絕’。
這種老天爺賞飯吃的人,不得不讓人羨慕。
景月見借一張嘴道完了風月,此時,宇文登峰也聊夠了美人,他終于想到說起了正事兒,于是咧嘴說道,“老大,翌日便要跨過長城,我等,要不要提前做些準備?畢竟,老大你的身份特殊,萬一被漢庭發覺,恐難回國。倘若被生擒活捉,那將是我大秦的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