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夏孑揮舞手中馬鞭,遙指山上積雪,“一人、一事、一時、一物,雖盡在無形之中,卻各有不同之處。天下間,得受天子賜號的軍隊雖然不少,但卻各有千秋,這些賜號的軍隊里,有的擅長野戰,有的擅長夜戰,有的擅長防守,有的擅長偷襲,還有的擅長水戰。”
說到此處,夏孑瞇眼道,“而我白貉營,獨擅雪戰!”
劉懿提眉順目,“哦?”
夏孑直言道,“我白貉營常年駐守在太白山中,早將此地視為家園。太白山常年積雪,無比寒冷。所以,從白貉營建立之初,我們便在雪下建造暗堡,修筑隧道,囤積糧草,制造兵器,飼養馬匹。自四十七年前秦漢大戰,大漢奪得薄州土地后,我白貉營在此駐扎的四十多年里,挖通了大半個太白山!”
說完這些,夏孑臉上浮現出傲然之色,他為他的白貉營,為白貉營花費數代打造的地下王國而驕傲。
劉懿則遙望峰巒疊張的太白山脈,驚訝不已。
夏孑繼續說道,“雪下地道相連,自可隱匿形跡。當我的哨兵在地下聽得風吹草動后,立即將消息傳回軍營,我數千將士沿暗道而走,瞬息便至。我的一舉一動盡在地下,而平田令的暗哨卻只看地上,被我突然設伏,一鍋端掉,也在情理之中了!”
聽罷,劉懿不由嘆道,“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軍隊,常言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古人誠不欺我!晚輩,學習啦!”
得到劉懿首肯,夏孑挺起胸膛,甚是驕傲,嘴上卻謙虛道,“因地制宜的雕蟲小技罷了,上不了大臺面兒。出了這茫茫雪山,我白貉營也僅是一支普通精兵而已!”
劉懿憨厚一笑,“夏校尉過謙了。不過,本令還有一事不明,我平田軍尊奉皇命,平五郡之田,夏校尉方才舉動,意欲何為呀?”
劉懿笑里藏刀,不經意間,便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責難夏孑。
夏孑并未聽出劉懿的弦外之音,轉而哈哈大笑道,“劉平田,你可知大漢天下共有多少支軍隊呀?”
對《漢律》輕車熟路的劉懿,張口即來,“大漢統兵將軍七十有二,其中,陸軍邊軍四十支,水軍八支,武備二十四支,天子授銀印青綬,秩俸三千石,領天子詔而任之,與郡守同級,守一方之太平。”
夏孑淡然點頭,以示贊同,隨后徐徐道,“北境邊軍與秦賊接壤,負責抵御秦軍;西境邊軍與西域南北道六十一國接壤,負責防范西域突襲;南境邊軍則與驃越國接壤,負責阻擋驃越蠻夷;而我東境太白、武寧、武次、襄平、侯城五軍,則負責防范高句麗國犯境。”
這回,輪到劉懿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夏孑對他說這些的目的,只能點頭附和道,“夏校尉所言極是啊!”
緊隨在兩人身后的喬妙卿,聞言插話笑道,“劉懿,夏校尉人家什么都沒說呢,你就在這里‘極是極是’的,你這馬屁,拍的可真到位啊!馬都沒想到,他的屁,居然能被人拍出花來了!”
對于喬妙卿這種不分場合、直來直去的灑脫性格,可以用當世少有來形容了。
而劉懿和夏孑,則同時微微一愣。
隨后,雪山腳下的曲折小路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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