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夏晴身下忽然微風鼓噪,風過之處,雪澌溶泄,在夏晴周圍吹出一塊裸露山石的小圈,那股細風,順道捎來了一句話,輕飄飄地吹入夏晴的耳朵,“小子,老夫可不愿意在漢土之上,擊殺幾個來路不明之人。你若不出手,老夫保證,今天,就只是下棋!”
夏晴努了努嘴,不經意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有人東風暗送妙計,苻文如虎添翼,幾番批亢搗虛,第七十七手,苻文車一進九,反將了劉懿的軍。
劉懿帥五進一,隨后大眼猛瞪,冷汗大作,自己的車與帥并處一線,下一步苻文車九退八,再將軍,自己沉帥,對方必定要抽車,大車一沒,滿盤皆輸。
看來,自己得主動一回了!
而后,劉懿轉頭看了看喬妙卿,小嬌娘秒懂其意,英姿颯爽,順勢而出,揉了揉通紅的桃腮,朗聲對苻文道,“喬妙卿,推碑境,武器竹笛。”
劉懿揉了揉太陽穴,指著自己的車,對苻文嘿嘿笑道,“苻兄,我這車迷路了,我想帶它找找家!”
見是推碑境界的硬茬子出戰,苻文索性放棄,對劉懿道了一句‘我讓了’,便攤了攤手,大喊了一嗓子,“鄒茯苓,你會下棋么?”
苻文身后,立即傳來鄒茯苓大大咧咧的聲音,“不會下棋,會喝酒!”
苻文哈哈一笑,“不會最好!來,把劉兄的車,隨便挪一挪!”
聰明人來看,苻文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這一回我主動認輸,你的車挪到棋盤的哪個位置,該我說了算,而這一挪,或許,可以再次置對方于死地。
對此,劉懿不置可否,揮退了喬妙卿后,單手虛托,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苻文趕緊道,“鄒茯苓,還在等什么,快來!”
“還有這好事兒?”鄒茯苓和北尤皖一個德行,同樣沒聽懂主子的心思,見他揉了揉鼻子,昂首出列,站到苻文身側,煞有其事地看著棋局。
稍等片刻,執棋的兩名少年,產生了不同的心性。
劉懿身處頹勢,卻氣定神閑,沉肩墜肘,兩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思索著棋局。
那邊,苻文則沒有這般心情,在暗中高人的相助下,他在這盤棋上,已經漸成大勢,只要鄒茯苓挪對了地方,劉懿便再無翻身之機。
勝利在望,他的心情,漸漸變得熱烈和失控,那是對即將唾手可得的勝利的急迫,是對此行終于要畫上一個錦上添花的句號的極度欣喜。
勝了你劉懿,拿到了不世珍寶龍珠,我苻文,必名揚天下。
他的渴望越來越急切,越來越強烈,為了幫助鄒茯苓一錘定音,他強定心神,目光銳利,心中默默呼喚那位同他始終形影不離的高手,“前輩,麻煩您傳音給鄒茯苓,幫他落子。”
暗中立即傳來斥責的聲音,“小子,這只是一無足輕重的盤棋局而已,萬不要被盲目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苻文不由自主惱怒起來,“前輩,那您是不肯幫助晚輩嘍?”
暗中繼續傳來斥責的聲音,“豬腦子!我的存在,只能有你知道,若被第三人洞悉,那還叫個屁暗中護衛了?哼,不怕告訴你,如果被他人知曉了我的存在,要么,他人死,要么,老夫走!”
苻文恍然大悟,立即清醒,對暗中高手道,“前輩,是我唐突了!”
暗中高手并未禮讓,陰沉這聲音道,“讓這小子自求多福吧。小子,你也得小心著點兒,對面還有一件大殺器沒有登場呢。沉住心、靜住氣,挺到最后,做人、做事和下棋,都是這個道理,這世上從來不乏天資卓絕之輩,但頂峰之上之所以之后寥寥數人,并不是因為他們擁有絕對的才華和實力,而是因為他們邁出的每一步,都很扎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