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撫敢打敢拼,手中刀已經砍出了豁口,呲牙咧嘴,很明顯受了輕傷。
我身邊,武學修為本就不高的云一、蘇地也漸成頹勢,兩人身上傷痕累累,不支倒地,也就在片刻之間了。
后方,二牛與楊柳已經開始背靠背對敵,無暇顧及此處,苗一鳴也掄起了琴,胡亂砸了起來,那琴弦崩的到處飛揚,方顗這小子嘴上罵罵咧咧,身體卻很誠實,和我一樣不住的打顫,襠下黃
白一片,看來也是個完蛋貨。
我滿臉盡是怖懼之色,急忙看向身側的大哥,道,“大哥,敵強我弱,敵眾我寡,這可如何是好。”
當此危急時刻,大哥劉懿低沉說道,“三寶,我等退守屋內,我叫王大力、北尤皖護你與方顗、苗一鳴殺出重圍,你三人兵分三路,一人趕往學堂找我父親、一人出城去平田軍兵營、一人前往郡守府尋找應大人,速叫救兵,切莫耽擱。”
“大哥,這是什么話!”皇甫錄在旁聞言,怒道,“難道我等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成?待救兵趕來,怕你我兄弟便要陰陽相隔了!”
“悔不該宅心仁厚,放斥虎死士回家過年!被人抄了老窩還渾然不覺。”大哥擦干了迸濺在臉上的血跡,豪爽一笑,“此時已無良策,咱們能跑一個是一個吧!”
我猶猶豫豫,終是開口道,“大哥,信得著我不?”
那挨千刀的王八蛋皇甫錄大聲沖我吼道,“哎呦我的三寶,都這時候了,有尿就趕緊尿吧!你他娘沒尿也得給我尿啊!”
大仁大義的我自然沒和他計較,搶過苗一鳴的破琴,錯了個位,找了個賊兵視野盲區,繞到大哥身后,狠狠砸在了大哥頭上,大哥應聲而倒,昏厥過去,不再復醒。
我來不及和皇甫錄解釋,趕忙脫下大哥的外袍和官印,穿戴在了自己的身上,并將地上的血水擦在了大哥臉上。&nbp;
皇甫錄終于明白了我的用意,驚
詫道,“三寶,你想玩金蟬脫殼?”
“別他娘廢話,快來幫忙!”
此刻的我,雙手已經緊張的不聽使喚,就感覺襠下傳來霧氣蒙蒙,我知道,我又嚇尿了。
皇甫錄從小便是果敢之人,他一邊在大哥臉上擦血,一手搶過我手中的外袍,道,“我去吧!你這膽子,再露餡兒嘍!”
“呸!你真以為對面都是傻子么?大哥那張臉,別人看不出來么?”我慫了皇甫錄一拳,怒道。
皇甫錄驚愕地看著我,“你穿上就看不出來了?這是,這是啥道理?”
我懶得廢話,強行拽過外袍,緊張地道,“皇甫錄,快來幫我遮掩一下!”
皇甫錄也沒有多廢話,趕緊拽過苗一鳴,倆人把我圍在中間。
這時,平日里被周撫以魏武卒練兵之法調教的二十幾名護院,結成錐陣,呼喊著破開賊兵一角,也護到了大哥周圍。
我開始大口呼吸,可還是無濟于事,全身因為緊張和害怕,已經不聽使喚,只得求救道,“老黃,你他娘的,快來幫我!”
皇甫錄轉身見我這副慫樣,開始‘巨口獠牙’,罵道,“狗崽子,讓你把這活兒交給我,非不聽!耽擱時間了么這不是!”
隨后,皇甫錄伸出大手,在我臉上‘啪啪啪啪’狠狠打了四下!
人就是賤皮子,皇甫錄四個大巴掌下來,我的雙手由劇顫變成了微顫,我又用力甩了一甩頭,總算可以動彈了。
我沉哼一聲,心憑噫舒
,豪氣攻中,快速從懷中取出一團被油紙包裹的面泥,這是我依照《天花卷》所授之法,花費了很大力氣才揉出來的,面泥是制作面皮的基本材料,經過一年訓練,憑借它,我可以粗略地捏出面皮。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哥,‘啪’地將面泥糊在自己的額頭,雙手齊動,面泥隨著我雙手,均勻地敷在我的臉上。
在皇甫錄的驚疑之中,我左掐右捏,上按下調,幾個呼吸之間,我自認為幻容成功。
時不我待,完工后,我立刻抽出一名護院的短匕,借著劍身明光照射,一張神似大哥八分的臉,已經長在了我的臉上,除了眉形微窄、下巴微平,其他與大哥別無二致。
江煦對大哥并不十分熟識,我相信,憑借這張面皮兒,我可以瞞天過海。
皇甫錄在一旁,看呆了!
我得意一笑,為防不測,我又從地上抹了些血漬,蹭在臉上,對皇甫錄決絕說道,“就讓大哥趴在這兒,你留幾人假死在此,以為護衛,其余人隨我北出,引走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