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鞋青袍、獨目斷臂的李延風,脾氣還是好得很,貓兒們壞掉了松堆,他便再次用掃把緩緩聚起,直到那些貓兒興致大減,各自散去,門前的松和雪,才算請掃干凈。
見李延風發現了我,我也毫不避諱地銜步近前,兩相打量,雙雙扶手大笑。
我深深拱手,笑道,“李大哥,屈指算來,幾年未見,怎么卻似才見?哈哈哈!”
平田這兩年,我可是沒少麻煩人家,對于這位道門丹鼎奇才,我將其納入麾下之心始終不死,近年來雖未謀面,但始終以書信往來,雖然李延風并未應我之邀,卻保持了互通有無的緊密聯系,也在一些事情上給予我大力支持。
特別是在對付司徒家陰陽僵尸術一事,李延風幫了大忙,當天若不是李延風傳授的火陣拖延了司徒象天麾下僵尸大軍的進攻節奏,恐怕今天自己的墳頭兒草都已經三丈高了。
想到這里,我拱
下去的手和彎下去的腰,低得更深了!
李延風見我,也是難掩喜悅,扔下掃把,一把將我扶起,笑如春風,“哈哈!我說今日怎么有紫氣南來,原來是有貴客來訪,來來來,我瞧瞧!”
說罷,李延風上下端詳了我一番,喜形于色,道,“兄弟,你這身上,仙氣融聚,天庭紫氣大盛,看來這兩年定是遇到了潑天的機緣啊!”
“哦?李大哥難道還會望氣之術?”我心中疑惑地問道。
“不會!”李延風傻呵呵一笑,瞇眼道,“我猜的,如果劉平田,不,該叫劉將軍了!如果劉將軍混的不好,又怎會有雅興蒞臨我這一畝三分地呢!哈哈!”
看著遠方的老君像又被修復一新,我心中感慨萬千當年寒李大俠兩番顯威于此,如今物雖在,人已非,原本那鮮活的人,也都留在了書里。如果他還在世的話,我定要問他一句,人活一世,到底是求個值得,還是長久呢?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答案,我恐怕只能百年之后自己下去問他了!
見我神情變幻,李延風怕是猜到了我的心事,單手一拂,笑道,“既不愿觸景生情,你我便在此小敘一番?”
我暗自欽佩李延風的察言觀色洞若觀火,隨意拾了個臺階,坐了下去,有意無意地說,“最近總覺得鼻腔里有一股血腥味兒,憋悶之際,忽然就想一個人出來走走,便帶著賽赤兔過來了!”
李延風坐
到了我的身邊,對我輕笑,“伏靈山的風勁兒還真大,居然吹到了凌源城呢!”
“你都知道了?”
李延風忽然站起,清了清嗓子,左手叉腰,右手南指,聲音高而尖,似說書人般喊道,“‘且看那日,重霧迷山,彼軍忽至,擂鼓廝殺,高手疊出,直殺的赤日血月天地無光,直叫那江門走狗鬼哭狼嚎入地無門,真謂當世無雙平田令,剿賊懲兇好少年!’怎么樣?我學的像吧?我可告訴你哦,這可是整個彰武郡最火最火的段子了,幾乎大街小巷的說書先生,都在講你的平田軼事。嘖嘖嘖,你呀,揚名立萬嘍!”
我還以苦笑,“書上說的輕松,李大哥,你可知伏靈山一戰,死了多少人?”
想到那天的伏靈山,血腥的味道,在我的鼻腔里,又變得濃重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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