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懿接續說道,「大師,晚輩此來」
道安大師笑著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笑道,「小施主,你今夜來此,是一個秘密。既然是秘密,又怎么以口相傳呢?放心吧,我知小施主來此何意,該出手時,本僧絕不怯懦!」
道安大師表情忽然嚴肅,面露殺氣,「佛門不許殺戮,但沒有說不許鋤女干!」
劉懿聽此一番話,對道安大師佩服的五體投地,立即拱手道,「大師高風亮節,晚輩,佩服!」
劉懿心有執念,最終還是沒有進入嘉福寺,道安大師和劉懿站在寺門口感慨了一番,兩人便要告辭。
離別時,劉懿在門前執禮,面有愧色,惆悵道,「大師!晚輩意圖造福一方,又覺殺戮甚重,實在兩難。佛門清凈,晚輩這等心中污穢之人,不敢面觀佛祖,還請大師莫怪。」
忽然之間,寺中燭影搖晃,大雄寶殿紫金諸佛法相莊嚴,四座風生,清風拂過,檀香下的檀灰吹來幾
縷,在劉懿額見留下一個‘卍形標記。
道安大師指著劉懿額頭印記,有感而發,「孩子,就連佛祖都原諒了你,你又何苦為難自己呢?」
劉懿苦笑搖頭,出仕這四年,他是煎熬的,他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五郡平田的幾年里,居然會產生無數亡魂,這些逝去的人就好似林風溪流,無時無刻不在劉懿耳邊徘徊,讓他不敢停下腳步片刻。
他害怕,他驚恐,他擔心停下腳步,那些亡魂便會將他吞噬,墮入修羅地獄。
所以,他不敢進寺。
所以,慚愧歉疚的復雜心情,隨著他繼續趕路,愈演愈深。
「我佛門的禪法與般若,只不過是皮相小道,天下大道在人心。小施主且看,佛祖已恕了小施主的過失,何苦再又如此?身當大事之際,唯須從權。」
道安輕笑寬慰,「殺一人而救萬人,又有何不可呢?」
劉懿心中似有頓悟,他轉身遠眺群山。
山對面的玄甲軍營正燈火點點,心定之際,其人忽感一股暖流從丹田涌出,淌遍周身經脈,十分舒暢。
劉懿頭腦空靈、智知深識,遂舒服地閉眼享受,不自覺間,龍珠不由自主地從腹中順嘴而出,掛在其頭頂熠熠生輝,光照之下,劉懿仿佛孤山里的地仙兒,耀威了整個嘉福山脈。
迷時師渡,悟時自渡,理可頓悟,事須漸修,應次第盡,方能成圣!
原來,這便是人生啊!
《漢史》記漢歷345年仲春,佛道神僧點化,少圣以圣明之德,參透天人之變,逾越天塹,化身致物文人。
這一年,劉懿一十有六,境界來的不早,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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