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我,殺了這狗道長的心都有了!
可醫治蔣星澤還需這老道出手,我便強強壓下怒火,冷冷說道,「道長心中有何良策?可否一吐為快?」
道長滿臉歉意,對我說道,「入我丹爐,褪皮換骨。洗髓脫胎,立地重生,成就萬千氣象,成為入境之人。」
我頓時一驚,而后一喜,我這兄弟,難道是化險為夷、轉危為機了?
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
我剛要激動,老道長忽然畏難說道,「不過。」
我一聽他語氣不對,頓時明白‘天下從沒有免費的午餐,于是我聲音一冷,「不過什么?」
老道長扭捏地道,「丹爐煉丹,天下道士都會,丹爐煉人,天下的道士都不會。我是道士,自然也不會,這招兒是我在不經意間習得,還沒有真正嘗試。」
好呀!這也是個二道子選手啊!
我強行按下怒火,問道,「你從何處習得?」
老道長說道,「夢中習得!」
聽完此話,我再也忍耐不住,揮拳砸地,對他厲聲咆哮,「老雜毛!老子告訴你,這可是我的生死兄弟,昨日為從你手中救我性命,身受重傷。老子今天和你挑明了說,你這狗道士若不能治好我兄弟,我便剮了你喂漲海的野魚。小爺我說到做到!」
那老道士并沒有生氣或者惱怒,他滿臉虧欠,趕忙回答,道,「此禍為貧道所闖,自當全力以赴。而這救人之法,當以我心念為火,以小友為胎,促成此事不成問題。只,只是!」
我趕忙咆哮,吼聲不斷,「莫要搪塞,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在這里耽誤我兄弟大好時間。」
「入爐淬體,乃道門新法。修成者,一點靈光徹太虛,寒溫風濕不能傷,鬼神眾精不能犯,五兵百毒不能中,憂喜毀譽不為累。」
我急道,「這不是挺好嘛!」
老道長話鋒一轉,低頭道,「可是,成此者,需要折壽五年!晚年多病多災亦多累,最后會嘗盡人間所有的痛苦而死。」
一種無力感,瞬間如倒灌的河水一般,涌上了我的心頭。
嘗盡人間痛苦,這又該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啊!
我無力地跪在我這兄弟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最后無奈伏在蔣星澤耳邊,輕輕說道,「兄弟,你的命,你自己定,我沒資格!你若想進爐,就動動眼睛,若不想,就動動手指,我立馬帶你回曲州,天下名醫多的是,我就不信,治不活你一個!」
話音剛落,蔣星澤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
這一次,我仰天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