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喬溪極其囂張地回應道,「小子,你已經黔驢技窮,還有什么回天之力么?哈哈。」
「老鱉,難道你沒聽說,有一招叫棄車保帥么?」
江瑞生的回應不見表情,甚是冷漠,只見其銀牙猛咬,右手顫顫巍巍地壓向放在司徒喬溪額頭上的左手,臨近時忽然發力,猛地用力一撕。
夜空中傳來‘撕拉的聲音,寂靜而恐怖。
江瑞生的整只左手,就這樣被自己硬生生地扯掉,紅珠四濺,血流如注,司徒喬溪臉上登時鮮血淋漓。
如此,司徒喬溪便喪失了繼續向江瑞生掠奪的‘道路。
失去了精神傳輸的途徑,司徒喬溪的神識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留在本體不知所措,一半留在江瑞生的心海中苦苦掙扎。
來不及痛苦,江瑞生臨機決斷,他絲毫不見猶豫,立即忍痛強行匯聚心念入心海,將司徒喬溪的半道子精神順著血脈,逼入了自己的左臂。
隨后,江瑞生咬牙豎眉,右手再次伸向自己的左臂,又是‘撕拉醫生,他又硬生生將自己的左臂扯掉。
這小子,不僅對敵人殘忍,對自己,更殘忍吶!
在地上瞳孔放大的司徒喬溪正欲說話,卻被江瑞生一個手刀剁下了頭顱,結束了性命,死不瞑目。
這位與漢桓帝同世而生的、活了近二百年的江湖巨孽,用自己的方式求了兩百年的通玄羽化而不得,最后,他終于死在了一個寂寂無名的后生晚輩手里,死在了一個無人知曉的野山之中。
司徒喬溪與江瑞生,一個一心求生,一個一心求死,求生反死,向死而生。
后人提到極樂豐都,自然繞不開司徒喬溪這位曾經的執牛耳者,三十年后,龔壯在編纂《大漢風云譜》時,特意提筆嘆曰做必有聲,忠孝亦如此;施必有報,善惡亦如此。
山上彌漫著幽幽清冷和沉沉腐朽的死亡氣息。
就連遠處覓食停留的烏鴉,也感受到了此地的懾人氣息,只敢遠觀張望,不敢近視奪食。
江瑞生確認司徒喬溪徹底斷氣,他長舒一氣,不理會左臂的流血,再次開始全神貫注吸納起司徒喬溪的精氣,直到司徒喬溪身體干癟,散發腐臭味道,江瑞生終于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
再次長舒了一口氣后,江瑞生坐在原地,撿起了自己的斷臂和斷手,滿臉溫柔地喚了一句,「司徒川青!」
隨著一聲輕喚,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
女,擠開圍在江瑞生周遭的金剛傀儡,墊腳走到了江瑞生的面前。
此時的江瑞生,三分不像人模樣,倒似酆都活閻羅。
這少女見血腥場面,也不膽怯、不抽泣,她直接跪坐在江瑞生的左側,接過江瑞生手中的殘肢,從腰間取下針線包,牟定了血血肉肉,對著斷裂的皮膚,便縫縫補補起來。
血合這點皮肉之苦,江瑞生早就不放在心里,他幽幽地看著司徒川青,柔聲說,「好,你爹司徒象天的仇,我報了!」
「好!」少女努了努嘴,眼中似有晶瑩,突然有些傷感,卻不肯多說一個字。
江瑞生也不再說話,他忽然想起他與司徒象天相識的那個夜晚,同樣是野山,只不過,那一次,是他自己先走的!
而人生這條路,是司徒象天先走完的,為了自己先走完的。
此恩難忘,所以,在霸占極樂島后,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尋到了被司徒象天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女兒司徒川青,他要替司徒象天,盡到父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