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又迂腐了是不是?這可不是投機取巧,‘會說話、能說話’可是一門大大的學問。”
江流兒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咱先不說東方朔、張騫、傅介子這些個古往今來功勛赫赫的名家巨匠,咱就說,四十年前冒死赴鮮卑以定國計的鴻臚少卿周庵和刑名山莊的東方春生,那可都是左右了國勢的名家大才啊。東方春生,東方春生的外號是什么?你知道么?”
我只知道東方春生是大先生的恩師,但東方春生的外號,我還真沒聽過,于是,我懵懂問他,“是什么?”
江流兒眼睛驟亮,重重一拍大腿,“一嘴吃天下!這你都不知道?”
“有時候,會說話倒不如不說話。”我嘀嘀咕咕說了一嘴,隨后有口無心地問,“東方春生我倒是聽過,這周庵又是何許人也?”
江流兒像看傻子一般看著我,“周庵,周庵你都不知道?那你還混什么江湖?”
我即刻反駁道,“我為什么要知道周庵?他四十年前那點兒破事兒,有什么好讓我知道的?”
江流兒忽然坐起,嚇了我一跳,只見他一把將我拽起,跳下草垛,“走走走,咱們邊走邊說。”
我噘嘴道,“就不能打個盹再走?”
江流兒就像即將入洞房的新郎,急不可耐,“等幾十年后土埋半截,有都是時間讓你打盹,快,快起來。”
我心不甘情不愿,“早干嘛去了?”
一路山水,一路高歌。
我倆勾肩搭背,出德詔,經渭水,過長安,又經明州漢中、綿陽、越嶲四郡,歷遍了青山綠水,最后,南下直插儀州江久郡,終于來到漢帝國與驃越國相鄰的邊郡,云南郡。
這里是刑名山莊的大本營。
這一路上,我自己都不知道江流兒挨了我多少白眼,因為,我倆一路居然是騙吃騙喝混到了這里,在長安,我倆膽大包天,居然還去宗正常鐘嶸的后廚偷吃了兩只燒雞。
現在想想,從帝國東北到西南連綿連縱三千里,江流兒帶著我一路沒花一分錢就到達了南疆,這也算是江流兒一種大本事啊!
當然,這一路,我也真真切切地開了眼,世族所在的普通人家,一日三餐果腹成愁,想要成名只能攀龍附鳳,朱門豪閥養兵屯田虎嘯一方,名為漢臣實為漢賊。
就連我這種蠢人都想得到,假以時日大秦那座大山壓來,我大漢帝國不能十指成拳凝結一心,怕到時候就要改旗易幟、江山易主了。
我知道,這些不是我這種無名之輩該去想的,寒門或許就該消消停停的做個寒門,能當個小官最好,不能也不該奢求。
但書中常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這種小人物,也該為天下太平謀個福祉。
而且,書上也說過,帝王將相,寧有種乎!
我和江流兒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站在刑名山莊大門口,都是一臉興奮。
西漢元封二年,也就是四百五十年前。
漢武帝率兵開西地南夷,置縣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