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苻生年十八,自小便被苻毅投其所好送往川穹道,拜投以力著稱的山君門淬煉筋骨,常以活人做陪練,經年累月的嚴酷訓練,苻生的體魄遠超常人,十三歲即可徒手與黑熊搏殺,三年前一躍跨境入破城,成為整個大秦帝國,最年輕的破城境武夫,其武學天資不可謂不高。
眼前這神鷹石像,對于他來說,就如同兒戲一般。
石像對苻生的難度,作為他老子的苻毅,難道不知么?
不,苻毅是知道的,只不過,他另有所謀。
只見苻生呼吸均勻、步履協調,一步一步摟著石像緩緩向殿門走去,除了起身那一聲呴吁,苻生在前行之中,并沒有發出半分聲響,武風堪稱雄烈。
在苻毅和諸臣無數道灼灼目光的注視下,苻生旁若無人地走到了殿門,深吸一口氣,‘砰’地一聲,將石像扔在地上,在那一霎,驚天之聲,響徹天狼殿,好似決勝的戰鼓
苻生仰天大笑,狀極歡暢,一掃沉郁之氣。
轉身回首,苻毅虎目閃亮,昂首闊步,自信滿滿地回到殿下,拱手嘹聲說道,“父王,石像已經搬至殿門。”
大皇子黨中,除了赤溫,一個個喜形于色,似乎掛帥之事已經穩操勝券。
幾聲歡呼之后,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剛剛年滿十四的四皇子苻文身上。
苻文灰眸靈動,灑脫邁步走出,昂首立于場中,恰當時,煦風頻頻,吹得衣袂輕動、下擺飄飄,氣勢上,竟不輸苻生半分。
只見苻文緩步走到苻生面前,面色溫潤,拱手說道,“大哥,今日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妥否?”
苻生眉頭一皺,老四又要耍什么花樣?
“四弟有事但說無妨,我秦人不喜歡兜圈子。”苻生言語中透著冰冷,甚至連苻文都不看上一眼。
“哈哈!愚弟今日偶感風寒,吹不得風,您看今日吸門風甚大,弟自不敢前去搬取石像,萬一被冷風吹到,風寒復發,豈非得不償失?”
苻生狂傲地道,“哼哼,四弟,你不搬就不搬,居然找這么一個蹩腳德吉借口用以推脫,豈非讓他人恥笑?”
“沒有啦!愚弟并沒有說不搬石像。”苻文連忙擺手,而后故作為難,可憐兮兮地看著苻生,怯懦地道,“不如,大哥幫弟將石像搬回殿中,弟在殿眾重新將石像送至殿門,您看妥否?”
滿朝群臣安靜不語,即使有些人看出了門道,也選擇了閉口不言。
“哼!一會兒你從這里搬過去,不是也要吹風?”
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在父王面前,苻生不好搪塞推脫,只能嘀嘀咕咕向殿門走去,還不忘說,“脫褲子放屁,廢二遍事兒!一會我看你搬不搬!”
苻文立馬讓開道路,對苻生謙恭拱手,“那就,有勞大哥啦!”
見此,王座之上的苻毅心中暗笑,贊賞地微微點了點頭。
這一細節,僅被赤溫和雷弱兒納入眼中。
雷弱兒頑皮地眨了眨眼,赤溫則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只聽又是‘砰’地一聲,神鷹石像又被苻生咧著嘴巴扔回了殿內。
就在苻生正欲開口嘲諷苻文之際,苻文卻迅速轉身,向苻毅拜道,“父王,神鷹已經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