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鋒州羅中郡落甲寺、牧州神淵山解兵林、薄州破虜城平戎聽雪臺,,這三家兵家門派,皆自尊為兵家魁首,落甲寺重兵威兵將、平戎聽雪臺重兵陣兵戈、解兵林重兵勢兵計。三家往來爭斗,轉眼倏忽幾十年,誰也沒分出個勝負,內之莫大于仁,外之莫大于禮,如此吵吵鬧鬧如悍婦過街,反倒叫外人笑話。”
出身解兵林的夏瞻一臉無奈,言語夾雜著恨鐵不成鋼之意。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總不能期寄所有人都見山是山、見海是海吧!”
劉懿寬聲安慰,“就好比當今這靜中有亂的天下,誰不想過安生富貴日子,可天下財貨有限,世人卻都想財利多貪多求,反倒激起一片血雨腥風了,百年前的群雄逐鹿,幾十年前的諸王叛亂,十幾年前的世族禍亂,都源于此!”
夏瞻雙目復雜地盯看劉懿,仰天慨然長嘆,道,“劉權生啊!你生了個好兒子呦!”
劉懿輕聲感慨道,“若論生子,夏爺爺更勝一籌哉!”
兩人不再言語,抬頭看著那座氣勢漸成的大陣。
廟堂講規矩,但是,更講關系!
江湖講情面,但是,更講刀劍!
春去難尋,秋心正緲,一老一少站在菊花黃黃開放的深深原野,秋葉紅紅的映照著低矮的門窗,天空中一座隱隱有磷光閃動的遮天大陣,一時蓋過了此間的所有風景。
附近忙著收攏稻麥的農人,見天上巨大穹蓋,紛紛引為天譴,丟棄了農具與牲口,迅速逃離現場。
劉懿只見那陣法綿延幾里,線形勾勒復雜,一條條紫線上刻畫各式符咒,陣中連催鐘響,如雷貫耳,大陣整體泛著精紫之光,仿若天兵天將即將降世,叫人不寒而栗。
“夏爺爺,這,這是,陣法?”劉懿心中驚駭,小心翼翼地問道。
夏瞻傲嬌地點了點頭,笑道,“平戎聽雪臺傳承了上古十絕陣,陣出既人出,陣在即可殺人,多年推演,其門徒由十絕陣衍化而來的陣法,數不勝數,馮昕勉勉強強算得上天縱英才,可面對我這陣法,千陣萬陣都要失色啦!”
劉懿聽后一陣無語,心想:老爺子心氣兒也太高了些,人家平戎聽雪臺創造了千萬種列陣之法,你居然只給了一個勉勉強強的評價。
“你還別不信!此陣名為紫砂陣,乃老夫參悟十絕陣中的紅砂大陣衍化而來。”
夏瞻輕輕動了動手,見那陣法緩緩向豐毅城上空飄去,“此陣內按天地人三寸排列,中分三氣,內藏紫砂三斗,看似紫砂,實為利刃。此陣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沖入此陣,守陣之人心念運處,飛砂傷人,立刻骸鼻俱成齏粉,縱有神仙佛祖遭此,再不能逃。”
“老爺子,你,你要屠城?”
聽完夏瞻的注解,劉懿立時變色,不過轉念一想,夏瞻自不是妄造殺戮之人,其中必有其他隱情,于是定神守心,繼續問道,“夏爺爺,紫砂陣除了殺人,可還有其他神效啊?”
夏瞻見劉懿反應如此之快,點頭說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此陣除誅殺陣內之敵外,還可作為守城大陣,在受敵攻擊時,啟用此陣,遣少量兵將依法進入陣眼,可造千軍萬馬之勢,只不過功效嘛,便會大打折扣了!”
劉懿‘哦’了一聲,說道,“用障眼法迷惑敵人,讓敵人困守陣中,對么?”
“對!不過,孩子,你可知將城池包藏紫砂陣中的真正含義?”
劉懿淡淡答道,“神陣一出,黃氏一族進無可近、退無可退,守無可守。主動權已完全在我,神陣一啟,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