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常,而變化無常。
蕭凌宇得受橙老衣缽后,整個人好似變了個模樣,原本有些做作的瀟灑倜儻,如今好似揭開了一層迷茫薄霧,回首間盡是風流,看起來是那般恣意。
不過,蕭凌宇面上的笑容,卻是少了很多,看來橙老的指點和托付,讓他背負了一種叫‘責任’的東西。
或許,從那夜起,他便要走一條屬于自己的儒道,一條天下儒生都反對的儒道!
馬踏輕雪,日夜兼程,三日之后,一座隱于云霧繚繞之中的高樓府邸,浮現在劉懿三人眼前。
這座高樓府邸周遭,一些奔跑如飛的靈物不斷歡呼雀躍,其角似鹿非鹿,其頭似馬非馬,其身似驢非驢,其蹄似牛非牛,時人稱其四不像,亦叫麋鹿,這東西溫順通靈,若能捕到馴養,那真是飼養者的一大幸事。
而這座府邸的主人,居然能夠飼養盡百頭麋鹿,便有些駭人聽聞了。
三人僅僅初窺此樓一角,便可知其富貴。
蕭凌宇揚手抬鞭,恣意前指,瞇眼道,“幻樂府蓬萊殿,乃天下瓊樓玉宇之典范,八樓八角八柱,梁柱雕金嵌玉,檐崖飛魚踏燕,極盡豪華之能事,乃人間最為奢靡之所。喏!你們看,蓬萊殿最高處,便是戲龜年的居所。這老王八,倒是會享受,傳聞戲龜年個人的一日之食,便要二百余金。嘖嘖嘖,不得了呢!”
見到蓬萊殿,劉懿瞬間從橙澄仙逝的傷感中走出,恢復了往日的睿智和謹慎,他眉頭一皺,道,“如此奢靡成風,幻樂府的敗亡,不遠了。”
蕭凌宇哈哈朗笑,“劉兄,這一點我倒是不敢茍同!”
劉懿挑眉,“嗯“””
蕭凌宇淡然道,“幻樂府日進千金,戲龜年日用二百斤,倒也無妨,不過,幻樂府還是會敗亡的。”
喬妙卿揮舞著馬鞭,‘威脅’蕭凌宇,“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繞什么彎子?”
蕭凌宇對驕橫的喬妙卿,那是‘黔驢技窮’,只能蔫頭耷腦地道,“戲龜年不察大勢,這才是幻樂府敗亡的理由,豪杰本色,便是‘審勢成事’,不審勢則動輒必錯,即或搭進性命也于事無補。如今天下人心思定,他幻樂府居然還想著助紂為虐,幫助江家自立為王?真是小刀開屁眼,讓人開了眼了!”
喬妙卿哈哈大笑,“蕭凌宇,你最后這句話,倒是對我的胃口。”
劉懿輕輕一笑,便思忖著道,“我三人到此,戲龜年定是發現了吧?”
喬妙卿秀眉一挑,接話道,“斥虎衛倒是做掉了幾個幻樂府的暗哨,但沒有清理干凈,估計戲龜年已經獲悉了我三人到來,必定早有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