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立刻明白他在擔憂什么了。他說:“我非常嚴厲地命令自己不可以傷害人類。”
鄧布利多輕聲說:“但是今天……”
“是的,今天我有些失控。”安東尼說,“不過——請允許我為自己辯護一句——當時在我的眼中,他其實已經不太像人了。”
鄧布利多嚴肅地說:“即使如此,亨利,即使如此。”
安東尼承認道:“是的,即使如此。您有什么建議嗎?我應該更謹慎地克制自己,還是應該更深刻地理解自己?”
“啊,好問題。”鄧布利多沉思道,“如何和自己共處,亨利,是很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解決的問題。但是你的情況又稍微有一點不同……你提到過你曾經相對克制地練習過亡靈魔法,是嗎?”
安東尼點了點頭。他的貓終于醒了,在伸懶腰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將剛被鄧布利多修好的晨衣刮出幾條口子,然后跳了下去,繞著安東尼走了一圈,在扶手椅的椅腿上開始磨它曾經抓傷過伏地魔的爪子。
鄧布利多就像聽不見那刺耳的刮擦聲般,鎮定自若地說:“在練習的過程中,不妨試著理解一下魔法。你知道,魔法并非一潭死水,它是流動的,活躍的,有體溫的——即使是失傳的魔法,即使是亡靈魔法。”
安東尼將貓一把拎到懷中,不顧自己胳膊上被抓出的長長血痕:“我以為您會建議我辭職。”
“什么,我有這個選項嗎?”鄧布利多故作驚訝,然后笑了起來,“不,亨利,不是在你并沒有干出什么壞事的時候,不是在你還在尋找自己的道路的時候。霍格沃茨是一所魔法學校,而你,從某個角度來說,還是一個一年級的學生呢。”
安東尼凝視著他,而鄧布利多溫和地說:“霍格沃茨接納每一位迷惘的小巫師。”
……
“您知道嗎,有人指責您喜歡收留黑巫師和危險的神奇動物?”在離開前,安東尼說,“考慮到我的危險性,我有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應該繼續留在學校里。”
鄧布利多平靜地說:“我知道,但是這里是一座堅實的城堡,而我是校長。”
“而且您是一位很難對付的老瘋子。”安東尼若有所思地說。
“哦,半點不錯。”鄧布利多笑了,“不要擔心,亨利,在我眼中,城堡里有個盡職盡責的教授是很有好處的,至少比休息室中被替換的零食好上不少,甚至比后院里有一條龍要好一點呢。”
“您——您怎么知道的,先生?”安東尼驚訝地問。他們替換的時候做得相當隱蔽,而那時候鄧布利多不在學校。
鄧布利多狡黠地說:“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有那么多會議吧,亨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