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蒙得了天下后,在各處沖要之地駐軍鎮戍,北方以蒙古軍為主,南方雖以漢軍和新附軍為主,卻也都配置了精銳的蒙古軍監督,眼前的這隊騎兵便該是其中的一支。
看他們雖全副武裝,但人馬俱不見損傷,應該不是外出征戰而是日常訓練。
看到山坡上的牧童和羊群時,那些元蒙騎士中有人指指點點,胡壚的一雙靈耳雖能聽到他們七嘴八舌嘰里咕嚕,卻一句也沒聽懂。
陡然間,其中一個衣甲與眾不同,顯然是個百戶之類將領的騎士策馬疾馳而出,一人一馬風馳電掣般奔行到距羊群百余步時,驀地在馬上張弓一箭射來,精準地貫穿一只白羊的身軀
那羊一時還未死,倒在地上嘶聲而鳴,嚇得羊群四散而逃,兩個牧童則呆若木雞。
那騎士在馬上哈哈大笑,志得意滿,撥轉馬頭橫向奔馳,保持著百步以上的距離接連張弓發箭,每一箭必然射殺一羊,顯示出精熟無比的騎射之術。
后面的元蒙騎兵見狀,齊齊地發出野獸般荷荷吼聲,為自家主將喝彩助威。
轉眼間,幾只大羊已盡遭屠戮,最后一只剛出生不久的小羊跌跌撞撞亂跑,最后跑到那較小的牧童腿邊。
adquo不要殺我的羊ardquo
小牧童口中發出一時尖叫,俯身將小羊抱在懷中。
胡壚清晰地看到那騎士臉上現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猙獰笑意,手中沒有絲毫停頓地再次張弓發箭,弓弦響處,一支長鏃重箭離弦而出射向牧童懷中的小羊,看這一箭的速度和力道,結果定是將小羊與小牧童的身體一起洞穿。
他剛剛踏上陸地便遇上這樣的事情,用巧合解釋未免說不過去,最合理的解釋是這樣的事情實屬常態。
但想想元蒙在法典中明文規定,蒙古人殺死漢人,只需仗刑五十七,付給死者家屬燒埋銀子即可。
這還只是針對尋常蒙古人百姓而言,若是有些權勢的蒙古人犯事,怕是連杖刑和賠款都免了。
以此推之,這些元蒙兵將視漢人性命如螻蟻草芥,實是再正常不過。
adquo憐我世人,憂患實多aheiahei難怪明教會衍生出如此教義。如今的漢家百姓,性命與尊嚴都可被人任意剝奪,何止憂患實多,簡直是水深火熱。但貧道既然來了這一方世界,自然要改變些事情,留下些東西。ardquo
在心頭閃電般掠過這些念頭的同時,胡壚的身形在交椅上憑空消失,再出現時人已經在那小牧童的身邊,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如采擷含露花枝般,輕柔無比地將那支呼嘯而來的重箭從空中摘下。
隨后他看也不看地隨手一拋,這支箭幾乎是緊貼著地面飛出,瞬間穿越百多步距離,到了那騎士馬前時,驀然如毒蛇昂首彈射而起,自下而上先貫穿了戰馬的頸項,又沒入那騎士的咽喉。enxuei
后面的元蒙騎兵看到自家主將連人帶馬轟然倒下,先是齊齊地呆了一呆,隨即紛紛怒氣勃發,不是哪一個口中發出一聲吆喝,一齊取出彎刀、鐵骨朵、戰斧等兵器,催動戰馬匯成一道奔騰咆哮的洪流,悍然向著站在牧童與羊群前方的胡壚發動了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