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婦,你還敢在本座面前現身”
看到蛇母現身,太陰真人面容枯槁僵硬做不出表情,雙目卻現出濃郁無比的恨意與殺機。
“有何不敢”蛇母發出一聲不屑哂笑,“昔年你收留我這只剛剛化形的小妖,不過是圖謀我體內的相柳血脈。我為求自保而借交合之際奪你畢生修為,便也算不上是恩將仇報。”
太陰真人沉默半晌,將語調放緩一些道“當初本座攜重傷逃遁,又潛隱百年憑太陰煉形法重鑄金丹,本是立誓要教你形神俱滅方消心頭之恨,如今卻可以退一步給彼此一個機會只要你將這小蛇妖讓給本座,那一段恩怨可一筆勾銷”
蛇母臉上的嘲諷之色愈發清晰,用看白癡般的憐憫目光看著對方,嗤笑道“幾百年來,你這老鬼的心機竟沒半點長進。如此簡陋的緩兵之計,也敢拿出來在我面前獻丑若被你奪了小白這丫頭體內的白矖血脈修為大進,哪還有我的半點生路廢話少說,你我都拿定了這份機緣,只看各自手段如何罷了”
他們當著許宣、小白和小青的面分說昔年恩怨,又坦陳對小白所具白矖血脈的覬覦之心,顯然都未將這兩個不成氣候的小妖加一個凡人放在眼里。之所以只動口而不動手,除了顧忌彼此這老對頭的實力,更多得還是擔心那位從未有人能摸到深淺的寶青坊主人會插手。
“小青,答應我一件事。”小白忽地低聲道,“稍后我拖住這兩個人,你帶阿宣到寶青坊內躲避。”
她雖然失去記憶,卻并未失去素來的聰慧,在一旁察言觀色之下,已隱隱猜到蛇母與太陰真人的心思,并迅速做出這決定。
“你休想丟下我”小青變色喝道,“我們自記事起便在一起,當初結拜時立下誓約你或是忘了,我卻記得清清楚楚兩姐妹,一顆心,一條命”
小白知道難以令她改變心意,隨即又將目光轉向許宣“阿宣,你”
許宣卻是出奇地鎮定從容,灑然笑道,“上天既然讓你我相遇,便沒有再將咱們分開的道理。小白你若信我,便只和我一起靜觀其變,稍后事情必有轉機。”
他的信心自然來自身后的胡壚和程靈素,相信自己那干老子看上去雖不大靠譜,也總不至于拿干兒子的性命來開玩笑。
小白和小青都有些不解,但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只好姑且信之。
如此一來,小青對許宣的看法倒也有了些改觀。
見深藏于銀杏林中的寶青坊那邊始終沒有動靜,蛇母和太陰真人以為主人是默許了他們的行為,于是不約而同地出手。
蛇母身后飛出兩道暗金色光影,形如巨蟒似能無盡延伸;太陰真人頭頂浮現一頂人皮為頂蓋、骷髏為瓔珞的大傘,綻放大片蘊含無邊寒氣的白光。
雙方的目標都是居中的小白,順便將許宣和小青也囊括在內。
他們都是成精的老狐貍,自然不會忘記“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教訓,彼此固然要分出勝負乃至生死,卻不會允許小白他們坐山觀虎斗,甚至有機會撿到最后的大便宜。
對于小白出手時,他們尚留有余地,只求擒拿鎮壓;對于許宣和小青,則純然是存了順手滅殺之意。
眼見得那蘊含山岳之重的金光和透出冰霜極寒的白光便要落在自己三人的身上,即使修為大進的小白也自忖難道任何一方的一擊之力。
但她仍決心縱使螳臂當車也要拼死一搏,哪怕能為許宣和小青多搏到萬分之一的生機也是好的。
一聲輕笑忽地傳入在場眾人的耳中,隨即便有一男一女憑空出現在許宣身邊,正是胡壚與程靈素夫婦。
“嘿,兩位這般肆無忌憚地以大欺小,敢是以為我孩兒沒有家長做主”
胡壚身周憑空現出八口垂直懸浮的古樸長劍,隨著他張手發出掌心雷震蕩劍身,密密麻麻的無形劍氣從劍鋒噴涌而出,匯成八條洶涌洪流席卷八方,將金光與白光盡都割碎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