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知秋坦然道:“我的武功雖然不差,但也稱不上絕頂高手,被你們的人盯上之后,即便逃跑也很可能失手被擒。”
“我可以接受這個解釋,并且嘗試說服自己。”
陸沉笑了笑,又倒了一杯水,走過來放在歐知秋面前的桌上,隨后說道:“前面說過,你將段作章列為第一選擇是很正確的決定,提前通知他來到顧宅,以織經司來逼迫他做出抉擇也沒有問題。但是……我不明白你昨日為何要公開指認段作章”
歐知秋反問道:“因為他的優柔寡斷才導致現在的局面,我為何不能將他牽扯進來”
陸沉搖搖頭,冷靜地道:“在我看來,如果你真是被動失手,而且沒有備用計劃,那你應該和段作章撇清關系。只有他因為擔心和顧家的關系被曝光,或者你的人用這件事去威脅他,才有可能繼續逼迫他叛國,從而逆轉局勢。”
歐知秋微微瞇起雙眼。
他想起昨天自己在被圍后的種種反應,雖然可以用憤怒失態來解釋,但是陸沉的推斷也很有道理。
這個年輕人好深的心思。
不過…深沉不一定是好事。
歐知秋的神情忽然輕松下來,悠悠道:“繼續。”
陸沉淡然道:“所以我就在猜想,你做好了兩手準備。其一是沒有干擾的情況下拉攏段作章,也就是你先前讓顧均燁做的事情。其二,如果這件事被我們察覺,你會以自己為死間,并且將段作章牽扯進來,吸引織經司的注意力,從而掩蓋另一個奸細的身份。”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一直端著的茶盞,總結道:“你強行攀咬段作章,除去這個原因之外,另外一個目的便是借助織經司的手暫時解除段作章的城防指揮權,讓你的人真正掌握大權,從而達到第一套計劃同樣的效果。”
“這個人不是游樸,又能是誰呢”
他說完之后,平靜地望著滿身血痕的男人。
歐知秋臉上并無慌亂,反而輕輕地鼓掌,贊道:“很透徹,也很精準。既然你已經看透我的計劃,不知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陸沉問道:“你認為我應該怎樣做”
歐知秋不慌不忙地說道:“當然是畢恭畢敬地將段作章請出織經司,讓他重新執掌軍權,順便拿下游樸砍了他的腦袋。”
兩人目光相對,臉上淺淡的笑意幾近相同。
陸沉久久未曾開口。
歐知秋便笑道:“你在遲疑什么呢擔心這才是我真正的謀劃擔心這是我和段作章商議妥當,拿來蒙蔽你的手段”
陸沉老老實實地點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