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并非自大之人,她敢于來齊國京城找侯玉復仇,除去各方面的準備,對于自身的武功也有足夠的自信,可是這個中年男人的武功明顯超出她一個檔次。
清冷的夜色中,她看向站在對面的陸沉,冷聲道:“你是陸沉?”
陸沉不答,轉而望向尉遲歸問道:“前輩,她是什么來路?”
尉遲歸看了一眼紅衣女子,沉吟道:“從她的武功風格來看,應該是沙州人。”
陸沉微微頷首,隨即對女子說道:“進屋再說。”
紅衣女子眉眼泛冷,只是那位深不可測的中年男人在她脈門上做了幾道禁制,讓她身體里的內勁無法運轉自如,當下只能聽從。
來到內書房,陸沉提壺斟茶,先給尉遲歸遞去一杯,又倒了一杯放在紅衣女子身前,然后坐在她對面,依舊打量著桌上那柄帶血的長劍。
紅衣女子看向自己面前的茶盞,目光晦澀難明。
片刻過后,陸沉平靜地問道:“為何要行刺侯玉?”
紅衣女子眉尖微蹙,很顯然在她看來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
她對齊國的事情還算了解,知道眼前的男子雖然年輕,卻是戰功彪炳的實權國侯,齊國年輕一輩當中堪稱翹楚的人物,論心機城府謀略手段皆不弱于那些老官僚,無論如何都沒有必要問出這個問題。
她為何要行刺侯玉?
自然是給無數慘死的族人復仇。
陸沉并不在意她的反應,淡淡道:“沙州和大齊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今夜我不想談論那些往事。這位前輩之所以會擒下你,是因為我懷疑這場刺殺是侯玉安排的苦肉戲,所以我沒有馬上把你交給織經司。原本是想利用你打開一個突破口,如今看來竟然出現了很大的偏差,你不是侯玉自己找的刺客,而是真正想要殺他的人。”
紅衣女子冷笑一聲道:“既然你知道沙州和齊國之間的仇恨,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因為侯玉在你們沙州人的復仇名單里,應該排不上最前。”
陸沉凝望著紅衣女子冷冽的眉眼,繼而道:“如果這里是成州,你無論怎樣做都能理解,畢竟侯玉是執掌軍權的成州都督,是擋住你們東進襲擾我朝百姓的最大阻礙。但如今他不再擔任成州都督,你居然跟了他兩千多里地,跑到遍布危機的大齊京城刺殺他,這確實是讓人無法理解的行為。”
紅衣女子一字字道:“因為他該死。”
陸沉緩緩道:“根據我之前看過的相關卷宗,侯玉擔任成州都督的時候,你們沙州七部無數次襲擾邊境,或許他在戰場上殺死過你的族人。但是戰事由你們挑起,大齊邊軍只是被迫防守,你心里這么深的仇恨不知從何而來?”
“不知從何而來?”
紅衣女子定定地看著陸沉,復述著這六個字。
她忽地笑出聲來,只是這笑聲猶如寒鴉哀鳴。
凄厲無比。
陸沉眉頭微皺,但是沒有出聲打斷她。
笑聲止歇,紅衣女子不做解釋,冷聲道:“你和侯玉那個畜生是一路人,或者說你們齊國的官兒沒有任何區別,莫要指望我會多說什么。現在落到你手里,要殺要剮動手便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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