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轉入后宮,大太監呂師周的嗓音響徹殿內。
“退朝!”
……
南安侯府。
一隊禁軍護送著宣旨太監到來,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摘除門樓上的侯府匾額。
從今往后,大齊本就不多的國侯又少了一位。
隨著匾額被摘除,南安侯這個爵位便將從大齊的武勛列表之中消失。
以侯玉為首,侯家所有人跪在正堂外的中庭,戰戰兢兢地聽著宣旨太監的誦讀。
當聽到侯玉爵位被除、流放二千里之時,那些老弱婦孺不受控制地低聲啜泣,等聽到天子要追奪侯玉這些年獲得的封賞,并且侯家的家產要拿出九成充公,庭院內的哭聲陡然放大,幾近于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侯玉充耳不聞,他只是怔怔地望著太監手中的圣旨,臉色一片鐵青,雙目充血赤紅。
整座侯府已經被禁軍控制,侯家的金銀財寶自然要理得清清楚楚。
侯玉失魂落魄地來到后宅,沒人刻意限制他在府內的自由。
他走進內書房坐在窗前,望著桌案上的文房四寶,宛如一個活死人。
外面的喧雜已經和他無關。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中年仆人走進書房,來到近前哀聲道:“老爺。”
侯玉呆滯的眼神動了動,轉頭望著仆人,聲音沙啞如鈍刀割石:“李家怎么說?”
中年仆人壓低聲音道:“老爺,李錦山轉述說,那位侍郎大人讓老爺暫時忍耐,眼下時機還不成熟。他還說,老爺最多只需要等待三個月,事情便會出現轉機,屆時就是老爺重歸京城、平步青云之時!”
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稻草,侯玉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幾分血色,緩緩道:“也罷,眼下只能如此,等某重來京城之時,那些人一個都逃不掉!”
……
日落之時,平南坊李氏大宅。
東苑。
李適之站在廊下眺望著落日余暉,李錦山快步走到近前,低聲道:“老爺,小人已經見過侯玉的親信,并將老爺的囑咐如實轉告。”
李適之沉吟不語,微微頷首。
良久之后,他依舊望著天邊的晚霞,淡然道:“你說,一個人活著還是死去更有價值?”
李錦山心中一震。
李適之忽地輕輕笑了起來。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