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領命而去。
撒改望著這幾名騎兵快速離去的身影,唇邊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
只要景軍鐵騎能夠進入沙州,到時候怎么可能輪得到那些沙州土人說了算?頂多就是給他們一點骨頭吃罷了。
事情的進展如此順利,仿佛沙州的地盤唾手可得,撒改胸中的豪情壯志再也遮掩不住,發出一陣霸氣暢快的笑聲。
重新靠過來的將領們不敢多問,卻也被撒改的笑聲感染,或者只是奉承一番,于是都笑了起來。
笑聲隨著秋風飄出極遠。
……
沙州,鐵陽部,高坪寨。
從地理上來看,這座寨子位于整個沙州的腹心之地,因此才被鐵陽部選為核心地盤。
只不過這里論物產豐富比不上西北邊的金川部,論地勢平坦不如東邊靠近云嶺的雅隆部,徒有中心之稱,卻被雅隆部壓制了數百年。
大寨中央位置,沈家大屋。
一間臥房之內,沈天逸面色發白地躺在床上。
在和陸沉交手之前,他對自己的武功頗為自信,認為在整個沙州七部之中,除了洛九九和大石部頭人那巖的長子那沖之外,余者皆不是自己的對手,而且在生死相搏的時刻,他未必就弱于洛、那二人。
不成想陸沉僅僅是一拳就讓他站不起來,相信這件事已經傳開,說不定他此刻是很多人口中的笑柄。
然而沈天逸眼中并無太多的憤怒。
房內還有他的父親沈敏,中年男人站在床邊,淡然道:“郎中說了,你沒有受內傷,也不曾傷到筋骨,只要養上十天半個月就好。你安心養傷,不要將這件事記在心里,為父遲早會幫你報仇。”
沈天逸微微搖頭道:“父親,兒子不會胡思亂想。雖然沒想到陸沉的武功這么高,但是兒子的傷勢能給父親換來一個動手的理由,這個買賣不虧。只是兒子覺得父親要小心一些,陸沉表面上只帶著幾十名親兵,可是從他和洛家父女的關系來看,這些人應該還有后手。”
沈敏欣慰地點頭道:“為父知道了。”
他緩步走出這間臥房,片刻之后來到正堂,這里有兩位中年男人飲茶相候,正是惠寧部頭人白昌和者黃部頭人韋萬江。
“有勞二位久等了。”
沈敏微笑致歉。
白昌連忙道:“沈老哥這是哪里話?天逸這孩子沒有大礙吧?”
韋萬江亦露出關切的神情。
沈敏走到主位坐下,喟然道:“沒有性命之憂罷了,陸沉這次出手雖不致命,但是對犬子的打擊很大,而且往后多半無法繼續提升武功了。”
“這么嚴重?”
白昌一愣,隨即怒道:“豈有此理!天逸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如今在沙州地界被齊人打傷,難道就這么算了?”
韋萬江嘆道:“白老哥難道還看不出來?陸沉雖然是齊人,卻是雅隆部的貴客,洛家父女就差沒有將婚事兩個字掛在嘴上。那天連你我都無比憤怒,更何況沈老哥?只不過那里是黑水寨,是洛耀宗的地盤,他擺明了要站在齊人那一邊,我們又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