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虎冷冷一笑,寒聲道:“記住,我家元帥只答應了讓沈敏做沙州之主,其他的事情必須按照我們的要求來辦,否則我不介意再多殺二十幾個人,清楚沒有?!”
哈能渾身止不住地發抖,咬牙道:“知道了。”
烏虎道:“很好,你馬上準備一下,帶著我們去寶珠寨,要用最快的時間拿下哈代和他的家人。”
他松開哈能,后者不禁大口地喘著氣。
便在這時,一名負責崗哨的景軍大步跑來,急促地說道:“千夫長,南邊有人摸上來了!”
烏虎遽然色變,長刀一揮就架在哈能的脖子上,勃然大怒道:“你敢通風報信!找死!”
哈能瞳孔猛縮,剛要開口否認,然而烏虎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他張開嘴的那一刻,刀光一閃,鮮血噴涌。
哈能捂著被割開的喉嚨倒下,其他人不禁大呼出聲,周遭的景軍見狀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
烏虎看都沒有多看地上的尸體一眼,朝身后的景軍吼道:“準備迎敵!”
飛鳥關的南面只有一條寬闊的緩坡,這一邊也沒有任何防御性的建筑,因為沙州先祖在修建飛鳥關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出現自家地盤上的敵人。
如果整個沙州已經被敵人侵占,那么飛鳥關的存在也沒有意義,所以這座雄關只用防備北邊來的敵人。
正因如此,給了這支翻山越嶺潛行而來的齊軍一絲扭轉局勢的機會。
溶溶月色之中,一千齊軍出現在飛鳥關南邊的緩坡邊緣。
為首將領正是陸沉一手帶出來的勇將葉繼堂,而這一千齊軍的身份不言自明,便是追隨陸沉南征北戰的精銳騎兵。
沙州復雜的地形和落后的交通,決定了騎兵無法順利行進,但是騎兵不代表離了坐騎就不會打仗,更何況這是陸沉從頭到尾親自訓練出來的虎賁。
葉繼堂抬眼望向斜上方的飛鳥關,一字字道:“列陣,向前,奪回飛鳥關!”
一千精銳迅疾按照面前緩坡的寬度列好合適的陣型。
葉繼堂握緊長刀,凜然道:“殺!”
“殺!”
無數道低吼聲從將士們的胸膛中迸發出來,隨即便見一道流動的鐵幕從下往上席卷而去!
當此時,烏虎也已親眼看見沖上來的將士,雖然他不確定這些人的來歷,但是十多年的戎馬經驗告訴他對方不容小覷,于是厲聲道:“大景兒郎,隨某殺敵!”
“殺啊!”
已經進入關內的數百景軍沒有任何遲疑,即便坡下的敵人看起來數量更多,但是他們面色猙獰、絲毫不懼地跟隨烏虎沖去。
這是一場爆發于深夜的遭遇戰。
兩邊都沒有足夠充分的準備,緩坡的地形也導致他們無法擺開陣勢伱來我往,唯有向死而生的勇氣支撐著他們不斷加速沖鋒。
齊軍在人數上占據優勢,但是景軍憑借居高臨下可以獲得更快的速度更兇猛的氣勢。
一邊是從上往下的景朝北院長勝軍精銳,一邊是逆流而上的數年未逢一敗的大齊邊軍虎賁,他們就像是兩股同樣磅礴無匹的巨浪,在凜凜山風的呼嘯聲中,一往無前地朝對方撞去!
距離不斷縮短,兩邊甚至都能隱約看見對方的面龐,雖然夜色中看不清五官,卻都能感覺到那股極其兇悍的殺意。
相距僅有三四丈時,烏虎猛然加速,隨即一個躍起跳向對面的敵人,數十名景軍士卒有樣學樣。
巨浪當頭劈來,大齊邊軍在葉繼堂的率領下發出震懾夜空的怒吼,數十把鋼刀同時揚起,朝著出現在視線中的身影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