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聞這個消息,陸沉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傷感。
面對燕軍在西線的攻勢,以及景軍騎兵在其他地方的穿插襲擾,靖州軍只能固守城池關隘,僅有的一支騎兵飛羽軍雖然實力不弱,但是這支騎兵的兵力并不足以對景軍騎兵完成分割包圍。
另外一點,陸沉的地位在他這個年紀來說已經算是絕無僅有,木秀于林也好,功高震主也罷,想要維持將來大齊朝堂的穩定,他必須要沉寂一段時間。
譚正行禮告退,他才剛剛走下馬車,外面就傳來秦子龍急促的聲音:“啟稟侯爺,前方有宮中天使到來!”
陸沉明白他這番神態的緣由,其實不光是譚正這些陸家的心腹,北到定州的段作章、裴邃和宋世飛等一眾大將,南到京城的諸多權貴高官,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暗暗為陸沉的婚姻大事著急。
金望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暗中感慨這位年輕國侯行事果然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朝中那些官員的拖沓習性。
葉繼堂凜然道:“末將領命!”
從目前的態勢來看,或許是因為戰線太過漫長的原因,靖州軍并未展現出傳說中的兇狠和主動,頗有一種捉襟見肘的局促。
那時候陸沉、蕭望之和厲天潤都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大齊邊軍士氣正盛,景軍如果冒然進逼,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世事豈能盡如人愿,其實在陸沉領兵短暫的攻占河洛之時,很多人以為景朝會立刻反撲。
簡單來說,目前靖州軍處于被動防守的劣勢境地,景軍如果集中力量攻擊一處,未必不能取得輝煌的戰果。
將近兩千騎兵很快便列隊完畢,他們在陸沉的率領下即刻啟程,朝著東方的永嘉城飛馳而去。
只見數十騎從對面奔馳而來,陸沉一眼便認出來者是宮中僅在呂師周之下的內監金望,其他人則是負責保護他的禁衛。
慶聿恭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靜地聽著下面的將領唾沫橫飛。
“天使?”
眾將聽完這番話,不由得漸漸平靜下來。
只要過了賀州進入京畿之地,距離京城就不算遠,天子和朝堂諸公對此應該很清楚。
否則后繼之君如何面對一個二十多歲就手握數十萬重兵的權臣?
景軍眾將爭執的焦點便在于南線的戰局。
一念及此,陸沉睜開眼看向譚正問道:“王姑娘可有其他交待給你的話?”
陸沉抬手輕輕敲打著身邊的小幾,搖頭道:“這場戰爭最終比拼的是雙方的硬實力,再好的計謀也要靠將士們執行。時間還是太短了,假如對面能再給我們兩到三年練兵,我軍的勝算能增加兩成。”
景軍在定州沒有占到便宜,定風道和清流關這兩處防線截至目前還很牢固。
……
倘若景軍主力南下,這自然可以減輕定州都督府的壓力。
反倒是靖州這邊,燕軍已經完成對西線高唐城的包圍,與此同時中線和東線都在面臨景軍的威脅,幾支景軍騎兵的襲擾讓厲冰雪統領的飛羽軍幾乎沒有歇息的時間。
軍議結束之后,大堂內顯得無比靜謐。
一片響應之聲。
謀良虎立刻起身道:“末將在!”
金望言簡意賅,表情十分凝重。
“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