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飛云軍將士擁有居高臨下的優勢,在最初那半個時辰的進攻中,景軍精銳是頂著城墻上的各種殺傷手段,幾乎是用人命填出一條路,古往今來的攻城戰也大多如此。
“遵令!”
校尉咬牙道:“遵令!”
經歷過河洛失陷的挫敗,慶聿忠望很清楚南齊邊軍的實力一點都不弱,所以之前他委婉地勸諫過自己的父親。
長刀劈下,恐怖的力量直接斬斷槍身,然后砍在林仕成肩頭。
看到這一幕,林仕成臉上泛起似哭似笑的表情,他感知著體內生機的飛速流逝,意識到死亡正在降臨。
中軍陣中,慶聿恭坐在高頭大馬上,慶聿忠望畢恭畢敬地待在旁邊。
慶聿恭聽著南邊傳來的鼓聲,淡淡道:“對于這一仗有何想法?”
他轉頭望向慶聿忠望,吩咐道:“帶上你的騎兵,如果敵軍撤退,等他們離開定風道,伱便配合滅骨地的步卒,從側翼包抄擊潰宋世飛率領的主力。”
隨著雄渾高亢的鼓聲再度響起,無數景軍嘶吼著沖向九曲寨,逐漸匯聚在一起的鐵甲軍也殺出一條路,打開了九曲寨的北門。
幾名傳令官齊聲應下。
有人悲涼,有人怒吼,有人的身體在發抖。
也就是說,景軍真正的攻擊目標不是定州西南,不是靖州北部,反而是先前他們一直啃不下的定風道!
九曲寨內。
林仕成倒飛而出,面如金紙,滿口是血,但是他眼中并無惶然,唯有一片快意。
“多謝將軍!”
慶聿恭對他的想法了如指掌,平靜地說道:“這一仗必須要這么打。前兩年我們敗得太多了,如果不用一場強硬的勝利提振軍心士氣,對后續的戰事就無法產生正面的影響。戰場之上,陰謀詭計只能用來輔助,不可將其當做正道,否則這支軍隊就會丟了魂。你要記住,戰爭不是兒戲,犧牲乃是必然,關鍵在于犧牲是否有價值。”
林仕成看向自己最信任的校尉,鮮血不斷從他嘴里涌出來,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抓住那人的手,拼命說出最后三個字:“不……能……丟!”
望著這個像巨塔一般魁梧的景廉武將,感受著愈發沉重的雙腿,林仕成在這一刻沒有絲毫懼色。
沒過多久,又一名傳令官策馬飛馳而來,急促地說道:“啟稟王爺,我軍尚未完全控制住九曲寨,敵軍大股援兵在九曲寨南邊出現,打著飛云軍宋世飛的旗號,粗略估計約有近萬人。”
沖向北方。
但是他們不會后退半步。
慶聿恭眺望著南方,繼續說道:“想要敲碎南齊邊軍堅硬的外殼,除了大局上的戰略謀劃之外,還要比他們更強橫更勇猛。滅骨地比你更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選擇讓他來負責主攻。”
“九曲寨不能……”
“都尉!”
“愣著做什么?馬上準備撤退!”
擋在對方前進的路上。
雖死無悔。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