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沒有影響,但只要過個三年兩載,七星幫的向心力將會蕩然無存。
人心易變,自古皆然。
林頡之所以要選擇集體搬遷到古縣,便是出于這個考慮,因為他對大齊朝廷仍舊不太放心,不愿輕易交出七星幫最大的本錢,從而淪落為砧板上的魚肉。
但是許佐在旅途中已經捋清楚其中原委。
對于大齊來說,像七星幫這樣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勢力是很不穩定的因素,再加上對方有過嘯聚山林的先例,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重操舊業?
站在許佐的角度,治下有這樣一股強大且有正兵支撐的勢力,他同樣會覺得很頭疼。
莫說古縣知縣,恐怕連東亭府知府都管不了這些人,哪怕不顧及七星幫數不勝數的武功高手,他還能不在意陸沉的影響?
畢竟這位郡公的正室夫人之一就是七星幫主之女。
如果不能打散七星幫的勢力,任由他們繼續團結在一起,毫無疑問會形成國中之國的局面。
當然這還不是許佐最關心的問題,他已經可以明確一點,七星軍乃至七星幫的存在,是眼前這位年輕的郡公有意促成的局面。
當初在河洛城里,許佐作為和景國談判的使臣,與陸沉的接觸不算少,對他其實很是敬佩,但如今他身負皇命坐鎮定州,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無法過多地顧及個人觀感。
長久的沉默過后,陸沉終于給出了自己的答復:“不行。”
許佐微微一怔,面上既有幾分不解,也有幾分失望,沉聲道:“郡公,此乃政務。”
言下之意,他今天主動登門商談此事,已經是看在和陸沉有關的份上,否則他身為一州刺史,有何必要用熱臉貼對方的冷屁股?
他在朝堂上直言敢當,連李道彥和薛南亭都受過他的彈劾,從來不知彎腰低頭,之所以特地走這一遭,終究還是出于對陸沉的好感,以及感念對方這些年為大齊立下的功勞。
陸沉平靜地看著他,不卑不亢地說道:“若是從常理而論,這件事確為政務,本督無權插手。但是方才本督已經說過,對七星幫的安置關系到七星軍的穩定,更關系到定州北部防線的安危,本督不能置之不理。許大人,本督敬你素來清直,所以愿意聽你細論其中緣由,但這不代表你能隨意干涉軍中大計。”
“若無旁事,許大人還是請回罷。”
他端起了茶盞,眼中流露出些許銳利之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