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相,你可是出名的軍事大家,跟我搶教書育人的事情,你就不感覺廉恥嗎?”
“跟呂相還講什么廉恥,再說你本是一個商人,懂什么教書育人?倒是七年前,呂相對韓的那一仗打的漂亮,老朽自愧不如!”
“別……你個老狐貍別恭維本相,是不是范相知道什么,所以想留在咸陽,讓本相頂上去?”
“呂相說笑了,有王紇、蒙驁在,能有咱倆啥事。我之前也不過是上個保險而已,畢竟都是文臣,實在不想跟那群軍蠻子打交道!”
范雎說到這里,頓時感覺一陣蛋疼,情不自禁的咧了咧嘴,
自從‘商鞅變法’之后,秦國有秦法、秦軍有軍規,本來倒也沒啥,
但大秦的‘軍功爵位制’擺在那,每次仗還沒打,帳內的秦將卻先打起來了,
當然僅限于口水戰,誰要是敢動刀,就會直接被拉出去砍了!
道理講不通、嗓門還沒武將大,上去拉仗吧,有時候還容易被飛來的拳腳誤傷,
范雎真心不想,跟這些野蠻的老秦人打交道!
呂不韋聞言,則是冷冷的瞟了眼范雎:“所以你在咸陽宮外跟本相絕交,就是想讓本相替你去?老狐貍,你做個人吧!”
范雎不想,呂不韋更不想去,
不是不想得戰功,是實在是受不了那些老秦人,上戰場之后的瘋魔狀態,
一上戰場,
個個都是一個打十個的狠人,交手時只攻不守不說,凡是活著回來的人,腰上都掛滿了血淋淋的頭顱,
更有屯長、百將等帶著手下,將人頭編成了麻繩狀,扯著百十來米的人頭麻繩進軍營!
自對韓的那場大戰之后,
縱然實力強如呂不韋,心態都有點崩,回到咸陽更是休養了三個月,才從那場大戰的陰影中走出來!
哪怕過去了七年,
現在每每想起,他都一陣頭皮發麻!
很快,
兩人來到章臺宮外,隔著宮門都能感受到,一股讓人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驟起的寒意襲來。
“這王紇、蒙驁都多少年沒上戰場了,一身煞氣還如此可怕,不愧是從死人堆里摸爬滾打的瘋子。”
范雎和呂不韋相互對看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兩人一來,就被門口的太監看到了,
一臉煞白的太監不住擦著冷汗,顫聲說道:“兩位相國大人先進去稍等片刻吧,大王還沒來!”
“哈哈……”
當兩人不情不愿的走進章臺宮,身后的太監剛關上宮門時,一陣肆意的狂笑聲,就在他們耳邊出現,
一名虎目劍眉、桀驁不馴的花甲老人,看著范雎和呂不韋,用粗獷的聲音說道:“大王說,這次你二人有一人陪我同行,讓我看看是哪位‘虎將’?”
唰!
范雎和呂不韋同時指向彼此,面無表情的樣子異常認真、嚴肅、真誠。
啪!
老人剛裂嘴想笑,一只滿是老繭的手,忽的拍在他的后腦上,
隨后,另一名氣勢不弱于他的老人,瞪著一雙虎目,氣憤的破口大罵道:
“好你個蒙驁,大王還沒定下由誰出征,你這就開始搶我的人了?”
“王紇,什么叫你的人?要不趁著大王還沒來,咱先較量一場?誰勝就由誰出征如何?”
蒙驁大大咧咧的摸了摸后腦勺,挑釁的看著王紇說道,而王紇眼中一亮,明顯意動了!
這時,
范雎見狀雙手捂臉,聲音略帶崩潰的勸道:“兩位,這里是章臺宮,不是可以讓你們胡鬧的軍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