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在某條通往咸陽的路上,贏悝看著姍姍來遲的線報,眼中閃過一抹冷色,隨即手中的線報瞬間化為灰灰。
他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外面的驕陽,仿佛是因為太陽有些刺眼,雙眼條件反射般迷成了一條縫兒,面色也變得有些陰鷙難看。
“失敗了?”
在他對面的姬繼虎一愣,隨后好奇的問道:“父親,什么失敗了?”
贏悝沒有理會對方,而是繼續自語道:“趙政的命可真大啊!”
趙政?
那個剛剛在趙國,回來幾個月的質子?
姬繼虎只是沉思片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隨后安慰道:“父親,此事與我等無關,父親何必擔憂?”
“哎。”
贏悝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道:“本來是萬無一失的,可誰成想,半路殺出呂不韋那狗賊府上的兩位供奉。”
放下簾子,
微弱的昏暗,再度將贏悝籠罩,使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隨后贏悝那略帶不安的聲音,在逼仄的馬車內響起:“一名殺手被生擒,估計為父暴露了。”
“不可能。”
姬繼虎神色一變,緊張的說道:“每個殺手體內都被下了陰陽咒術,只要他們咬死不松口,就沒人能撬開他們的嘴。”
“莫要小看天下的高手,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贏悝搖了搖頭,略顯不安道:“消息過了整整兩日才傳出來,足以說明一切了。”
“繼虎,你此去咸陽,第一時間去拜訪華陽太后和公子成蟜,如果為父真的暴露了,能救你的只有此二人。”
“你放心,嬴子楚還沒有愚蠢到會將此事公之于眾,畢竟為父是贏姓……”
說到這里,
贏悝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這柄殺人不見血的刀,扎在他心口數十年,讓他時時都在遭受著生不如死的煎熬和折磨,
沒想到,最后這把刀反倒成了他的護身符。
“此去咸陽,如果為父出事,你馬上借華陽太后和公子成蟜的勢離開咸陽,永世不要再回來。”
說完,
他再度掀開馬車車簾,看向跟在馬車旁邊的心腹,低聲說道:“你回鄧地告訴大公子,無論咸陽發生什么事,萬萬不可亂了陣腳。”
“諾。”
心腹領命后脫離車隊,順著來路返回。
看到贏悝如此小心,甚至失去往日銳氣,姬繼虎不免感覺有些小題大做了。
“父親,這只是猜測,你未免有些太過小心了吧?”
“小心一些終歸是好事。”
贏悝深吸幾口氣,壓下心中那隱隱的不安,隨后又說道:“如果一切無恙,那就按原計劃行事。”
姬繼虎點頭應道:“孩兒知道了。”
同一時間,
另外一處趕往咸陽的車隊中,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只是反應并沒有贏悝這邊的大。
當然,
還有其他一些老秦家的王室貴族,也都聽到了風聲,可奈何他們的行程要比這兩位晚十天,所以只好靜觀其變了。
無形的暗流,再度自咸陽匯聚。
……
咸陽,